小心翼翼。
“你,去哪儿了啊。”断断续续的一句话,用尽了毕生的力气,只为觅得,你的踪迹。
“你去哪儿了啊!”一瞬间的崩溃,泪如雨下,哽咽不成声。
吴庭轩,当我目睹了曾经珍爱之物的坍塌与破碎,历经了真心的辜负与践踏,火光冲天的危机,梁断柱倒的恐惧,最终,将我的灵魂与身体,任由茫茫黑夜吞噬掉。
此时此刻,你在哪里?
垂头哭泣的女子,卸下了吴庭轩,冷漠的防备。
我的爱人啊,卸甲之日,是否你归田之时?
功名利禄,呼风唤雨,还是田园山水,鸳鸯伴侣。
让你放弃这所有,恐怕夺人所好,可是否愿意为我,退让一步?
仅此一刻吧。
终其一生,都难以懂得心的田地,又何来我们放马归山的那一天。
吴庭轩慢慢地搂过孱弱着抖动的孙凤仪,将她的头埋入自己怀中,给她一片天空,尽情地哭泣。
愿我的胸怀,足够宽阔,能够尽情地收集,你的眼泪,汇成片片云彩,温柔我,枯萎的心房。
“你怎么现在才来啊!”终于放纵开来心绪的她,用力捶打着吴庭轩的胸脯,任意发泄着苦涩的伤痛。
从未喝过这样苦的一味药,不幸的是,竟是这样教会了我的人生。
然而吴庭轩只是一只胳膊紧紧地拥着她,不做言语。
自私的庭轩,给一句暖心的承诺,对你来说,就这样难以启齿吗?
“别哭了,不会了。”这可是你倾心相赋所言之词?竟只是这样的劝解,这样的含糊,这样的让我,不由自主地退却千里。
而孙凤仪不会了,不哭了,因为她发现,她真的爱上了这个男人,在他出现的那一刻,便与心交托。
不是不愿承认,而不敢相信的是,在那样的阴云密布时,我竟有心另觅佳音,或许是上天对我的惩罚,或许我压根就是天界放逐的罪人,让我在灵魂的翅膀上,重重跌落。
然后,密林疾驰,虹雨灿灿,超越时间,掠过回忆,生死一线,情衷一眼。
无言的静默中,她表白了自己的心情,而情之所系,你可懂得?
从未见过如此失落憔悴的孙凤仪,往日里神采飞扬灵动可人的公主,一夕之间,宫殿的败落,王子的出走,那个永不褪色的王冠,还残喘着弥留的荣耀,仅此,也再无法证明,美丽的公主,还是这个王国,最爱的女儿。
失去了神采奕奕,换得一片难得的朴素,吴庭轩却不免有些害怕,害怕曾经那个动人的鸟儿,真的被折断了翅膀,也埋葬了对天空的爱慕与梦想,再也不是,让他心灵一动的姑娘了。
那么,同样埋进深深土地中的,是否还有自己的当时,和那份真心。
你懂吗,其实你我,都无法全身而退,兴许,就是初遇那一刻开始的吧。
春日撒娇似地靠近,也安抚了受伤小城的恐慌与困境,让欣欣向荣的花草树木,都精神饱满起来。
冬天,终日颤抖惶惶的寒冷,真的在料峭边上,抽身离去了。
“她今天看起来气色很不错,比昨天强似百倍,恢复地很好。”大夫过来看过凤仪后,告诉方子妍病号的情况很乐观。
“扭伤的左脚脚踝还要养几天。”
“这倒不打紧,主要是她头上的,没伤到头脑就好。”
“没发现颅内大出血,轻度的脑震荡来说,她有没有恶心眩晕这两日?”
“她,”她这两日如行尸走肉一般,除了呼吸和眨眼睛就再无其他。“如果症状严重,我会差人再去请您的大夫。”
“方小姐请放心吧。”
心情舒畅的贺太太放心之余,从同顺一带而过的话里头,还是没有听明白什么个意思。在南京方公馆给子孝收拾遗物之前,她一直以为,心系子孝的凤仪,此刻定是失魂落魄心如刀绞,毕竟,一个心之留地,便是人间寻寻觅觅,可遇不可求,如此而去,伤心欲绝在所难免。
尔后,子妍也看出了何承勋对凤仪的点点情愫,心下,此刻能够让凤仪从阴影和伤害中走出来的,该是他了吧,也算是他这么多年照顾有加的修成正果。
谁想,那个出现在门口,让凤仪的生命死灰复燃的男人,不是想象中对子孝背叛的理解和安慰,也不是那个望眼欲穿苦尽甘来的何承勋。这时候,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能够这样照亮孙凤仪的深渊与苦痛,为她指了一条无病无痛无忧无虑的道路,就是他的手,被枪炮磨糙了的手掌,握住了孙凤仪的未来。
可是他们都不知道,正是因为这是吴庭轩允诺给她的世界,结局,才是随之而来的伤痛和忧虑。
得之,还是择之,命数,还是心中有数?
“大小姐。”送饭的仆人随之上楼来。
“今天做的什么?”
“虾仁粥,大夫吩咐说要吃胃口清淡的。”
子妍点了点头,朝房间里看去,吴庭轩疲惫地坐在椅子上,胳膊肘撑着头,眉头紧锁,身姿僵硬,应该是这样坐了一夜,所以没睡好吧。
“方小姐早。”同顺一大早精神大好地向方子妍打着招呼。
“早。”
“嫂,孙小姐情况如何了?”同顺伸出脑袋朝房间里看了一眼。
“庭轩哥怎么,”未及方子妍回答,同顺就冲了进去。
“庭轩哥你就这么,坐着呆了一夜?”大夫进来之时,吴庭轩就已经醒了,现下只因劳累,还有腹部的不适,所以才找了个舒服的动作呆着。
“你的伤口不及时拆线的话,不会有问题吧?”同顺因着这一天的奔波,差点忘记了吴庭轩自己还是半个伤员呢。
“嘘。”吴庭轩看着还在熟睡的孙凤仪,示意同顺安静,然后出去。
这一夜,她睡地很安详,光彩不再却韵味依旧的样子,正如七天前,见闻札记中走出的女孩,像一本烫金名著里的字字句句,经典姿容,还在青春的尾巴上,瞭望远方。
“方小姐。”吴庭轩从房间里出来,向站在门口的方子妍打了招呼。
“吴先生,”起初不知该说些什么,子妍愣在原地,“这两天,发生了一些,事情,突发事件吧,凤仪,”停顿中,子妍满心同情地向依旧闭着眼睛的凤仪看去,“承受了很大的创伤,身体上的,还有,精神上的。”
昨晚她却守口如瓶,什么也没告诉他。
听到这儿,吴庭轩眉头一紧,脸色立刻冷峻了下来,让方子妍不禁心理上有些怵,还是保持神色平静地继续说到,“不知道她有没有告诉你,这次的受伤,虽然不会留下后遗症,但是,她头部受到重击,恐怕得了,轻度的脑震荡。”子妍还以为凤仪不知道这件事,刻意降低了声音。
“脑?”同顺还未开口,就被吴庭轩一个警示的眼神给封住了嘴。
“轻度的,严重吗?”吴庭轩浓浓的担忧弥漫开来,叫方子妍切实感觉到了这两个人之间存在的,某种感应。
头部重创,脑震荡,他浑身上下忽感的刺痛,阻断了他所有的想象力,来重现一幅多么残忍的画面,慈悲的上天,难道悲天悯人之心,便是这样报复在它最天真的信徒身上的吗?
不由地攥紧了拳头,无限后悔昨日没有真挚地表露心迹,让她好受一点。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最真实的感情,才是她的最受伤害。
可惜这时,我们却无从得知。
“说不上严重,但是她以后,也受不得刺激,所以,我告诉你是希望你,好好照顾她。”我虽不完全了解,但是也看得出你们之间若有若无的情愫,如果你真的爱她,就一定要照顾好她,不要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因为,脆弱的她,已经逼迫自己到无能为力般地坚强了。
殊不知病床上的人,已经醒了,也灵敏地听到了,自己所承受的病痛,不禁一阵感伤,泪眼朦胧。
果真,一切一切的苦难和难以承受,甚至于难以理解,都是源于,我便是那天界放逐的罪人,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罪有应得吧。
而此生,就是赎罪的朝圣之途。
往深处想想,头痛欲加,凤仪伸出手捂住了额头,厚厚的纱布,刺激了她已经很脆弱的神经,好像要炸裂开来的脑袋让她糊涂中推倒了柜子上的水杯。
“凤仪!”吴庭轩第一个冲了进来,子妍和同顺听到声响,却还是慢了一步。
看到匆忙闯进来的吴庭轩,倒叫自己手足无措了起来。她费力地支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庭轩眼见,赶忙过来帮扶一把,而凤仪却淡淡地推开了他的手,全凭自己迟缓地倚靠在靠枕上,头痛之感渐散,残留之余,依旧折磨不休。
目及此,同顺和子妍对视了一眼,一样忧心,凤仪的举动,是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