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02-06
“额,春天初醒,”庭轩轻轻推了推睡得正开心的凤仪,想要叫醒她,却看着她安静的背影又心生不忍。而似醒未醒的凤仪还沉浸在今天凌晨的看画,念书当中。惺忪醒来之时,居然还在念叨着未完成的那一句。
“还初醒呢,已经醒啦。”庭轩忽生一种爱惜地看着起身未遂重新又趴回去的凤仪小姐,好像她是一只懒懒的猫咪,别无所有,只爱在有阳光的地方舒服地打个盹,梦想,就这么简单。
“好大的太阳。”凤仪微微睁开眼,一缕从半开的窗帘中溜进来的阳光,充满好奇想要掰开她的眼睛,去看看,是否,她的眼睛,像吴庭轩心目中的那样,灿烂如星光,让我不忍遗漏哪怕一丁点的闪耀。
“这才八点钟,离好大的太阳还得有四个小时吧。”庭轩鬼使神差地居然伸出手去捋了捋凤仪前额凌乱的刘海,而凤仪呢,竟也没察觉不妥,依旧赖着不想起。
前半夜在百丽宫跳舞喝酒纸醉金迷,后半夜又给病人喂饭,赏画,念书,孙大姐看样子从没在一天之内做过这么多事情吧,自然如豌豆公主那般万分不适了。
“唔。”极不情愿地起身,凤仪转了转脖子,伸了个懒腰,猛然就停住了,几秒钟后她电击一般地弹起来,却是身不由己,“嘶~哎呀!”保持着那个扭曲的姿势睡了几个小时的腰和后背俨然已经僵硬,再加上一个猛子地站起来,一股酸疼顺着腰部一直爬到颈椎。
谁知腰酸背疼还不打紧,腿竟也麻木了,一个疲软地没站稳,重新又跌了回去。
“小心!”庭轩迅速且恰到好处地接住了跌倒的凤仪,扑了个满怀。
凤仪小姐的身子僵硬了,连带着眼神也凝固住,尴尬也惊讶地盯着吴庭轩的波澜不惊。而庭轩也不顾自己其实也已经麻痹的身躯,还是伸出双臂陪着凤仪的迟疑。
宛然一对雕塑。自古便有神女峰,望夫石,似乎生生要将一对爱人撕心裂肺地扯开才能满足古人对于痴情绝恋的想象。而如今,竟是郎情妾意重逢欢喜里,回荡着另一种感人的气魄。
“庭轩哥!”同顺将敲门和进门紧密地结合在一起以至于同时完成了这两个动作,然后就看到了眼前的一幕,“霍,纯,汝,师长,来了。”羞涩的同顺默默地低下了头,佯装无辜,企图躲避审判。
“知道了,请他稍微一等。”庭轩倒是毫不在意,等着慌张的凤仪手脚不利索地起身站稳了之后,冲着同顺吩咐到。
“额,我,”凤仪的脸上好大一片火烧云赫然亮相,而自己则是撇嘴挤眉地尴尬不堪,甚至于连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儿合适,只是不停地捋着颈间的长发。
“那么,我,先走了,你自己,保重。”不甚清楚的话语匆匆讲完,便拿起手包,却又犹豫不决起来,在走还是不走间挣扎摇摆。
“好。”同顺和庭轩异口同声了一句“好”,三个人都惊讶地抬起头,互相朝对方看着,甚觉好笑。
“好,嫂子,嫂子,好!”这片火烧云又烧到了同顺的脸上,同顺结结巴巴再次低下头去念叨着。
“好,那你先走吧。”
一刻间,一盆凉水尽数泼了凤仪满脸,也浇进了她的心里,泠然,且冷酷。
他居然,没有一丝的不舍和留恋?
原本惊于同顺回答的凤仪,将这份诧异的表情保持地完好,不显山露水地掺杂着满心的不解和不信看向了庭轩。
吴庭轩却不觉任何的异样,还是保持着微笑,只是看着皱眉立在原地的凤仪。
“再见。”也不管腿是酸还是麻了,凤仪想要尽可能洒脱且迅速地离开这个病房。走到呆呆伫立的同顺身旁的时候,压低声音却咬牙切齿捎带威胁地于她耳边耳边吼了一句,“谁是你嫂子!”
紧接着听到的,就是节奏紊乱张狂不已的“蹬蹬蹬”的高跟鞋走路声,渐行渐远。
“请霍师长进来把。”庭轩呷了口茶,虽然他腹部的疼痛感是这么的强烈,可他还是暗暗忍了忍,立直了身体,等待霍纯汝的到来。
同顺侧身,霍纯汝器宇轩昂地走了进来。
“霍师长来了,快请坐”同顺示意同顺给霍纯汝搬了椅子坐下。
“吴副官的伤势如何了?”未及坐下的霍纯汝,还是客套地关心了一下庭轩。
虽然说霍纯汝是浙军的师长,但是论地位还是甩了吴庭轩几条街的,只是江宽尤为器重吴庭轩,也使得他的地位在沪系更加特殊一些,作为外省的军官,霍纯汝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
“小伤,霍师长不必担心。”吴庭轩十四岁就在沪系服役,十五岁已然参加了江宽对阵鄂军姜如致的大小恶战,那些大大小小的负伤和现在的枪伤比起来,不足挂齿。
“庭轩兄这次可是为江大帅立了大功了啊!”霍纯汝看了看这间病房既豪华又舒适,把披在身上的军大衣扯下来挂在椅背上,似笑非笑地说了这么一句。
“要说这大功,还是少帅冒死运送药物功劳最大,庭轩只不过是,救了大小姐一命而已。”庭轩略感异样,还是隐藏了情绪,不温不火地观察着形式。
“说来倒也奇怪。周镜茗在上海叛乱,大帅那边又吃紧,这一直以来都心思颇多的南京方面,居然没想要趁火打劫,来个黄雀在后?”想来这个疑问,也是他的岳父汤彦休的疑问。
“南京的大总统贺毅萍一直就很不安分,但是也颇为忌惮东北段氏的兵力,所以说,这个黄雀,他可不一定能当得了吧。”庭轩正在病愈中,严禁烟酒,只怕现在,他倒觉着思考的时候,手指间少了些道具吧。
“当真是天佑沪系!”霍纯汝是个军人,没有文人的细致,然而当年被江宽选中去联姻也不是没有理由的,性情急躁的他仍极为敏锐。此刻他明显感觉出来吴庭轩迂回式的回答。“谁能想到,这个时候出来添乱的并非东北军阀,竟是自乱阵脚呢。”
沉不住气的霍纯汝急切地想知道近几天翻天覆地的巨浪到底是谁挑起来的,便逐层诱之想要得到一个确切的回答,而吴庭轩,站在沪系的立场上,只有保持冷静,说地直白一些,就是必须要装憨卖傻。
一个真正聪明的人,真正聪明的地方,就是懂得如何装作不聪明。
后院的火,虽是借助外援,倒也是扑灭了,至于还有没有星星之火,躺在病床上的吴庭轩不得而知,眼下,只有交给江智悦来处理了。前方的药物也已经运送到,战事如何,就要看江宽的恢复和霍海的战术。目前的沪系,简单的说,就是很虚,再经不得一点乱子了。
霍纯汝是吴庭轩请来勤王的,而他背后的目的,到底有没有汤彦休的指使,还无从得知。但是有一点不言自喻的是,汤彦休一向骄横跋扈,就是在江宽面前,也少不了几分的嚣张,如此,汤大帅的女婿,霍纯汝很难被完全信任,至少,吴庭轩必须要保留几分怀疑和警醒。
“据悉,不仅仅是内乱,外面,也不太平。”如此看来孙小姐不应该给庭轩念那些个悠然世外不痛不痒的避世散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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