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11-01
春天都走了,冬天还会远吗?
这是半年前凤仪的脑海里挥之不去的一句话,如同一句咒语,一段写给自己的墓志铭,盘旋在生活的上空,久久不愿离去,是不是就像墨礼的灵魂,面对凤仪的脸庞,恋恋不舍去。暖意丛生的空气中,夹杂着丝丝清冷,凉入心脾。
凤仪怯于回忆这过去的六个月,自己究竟是以一种怎样的心态活过来的。记忆的碎片,似乎长出了锋利的角,每想一下,便生生割出一分的痛来。
光影交错间,那披霜带寒的片段渐渐的,融化在一片,柔如彩虹里,每一缕色彩,都像善良而辛勤的小精灵,努力地为凤仪扫去大雨滂沱时的阴霾。而正是这样的一道明媚,却好像深深印在了吴庭轩那双神色清冷的眼睛里,每当凤仪看向他的时候,那些忧愁的暴风雨,却一百八十度大变调,唱起悠扬雨中曲,踢踏着快乐的节奏。
愣神间,孙凤仪匆匆将眼睛从吴庭轩的身上移开,却没有发现,自己的睫毛下,已然有了彩虹般绚丽的剪影。
他依旧专注地看着手里的报纸,神色安宁。
“岳青!”凤仪朝着刚进门的向巍招了招手。庭轩闻之,便站起来,礼貌地和向巍打招呼。
“庭轩兄已经没事了啊。”向巍和庭轩握了握手,便顺势坐在咖啡桌旁。
“来一杯‘七果虹之恋’给向少。”凤仪欢快地冲着向巍说,“岳青,这可是蒂鑫最新的饮料,连‘巴黎之约’都没上货呢,这不,隆重邀请向少莅临品尝啊。”
“哟,在下受宠若惊啊,这‘蒂鑫酒店’的大千金替我买单,岂有不捧场之理啊。”向巍豪爽地笑了笑。
北平最奢华的国际级大酒店“蒂鑫王朝”是北方商会会长孙逢耀旗下的产业。自从吴庭轩病愈了之后,凤仪就安排他住在这里。没过几天,吴庭轩就买了车票,准备返回天津。
“向旅长这阵子的事就算是忙完了吧。”吴庭轩放下报纸,参与到谈话里来。
“哎,差点累死我,这在太原北平天津西安来来回回穷折腾,段大帅府那边没什么指示,老爹说,那就主要还是侦察为主,灭火至上,不要轻举妄动。”向巍喝了口水,然后大吐苦水。
几个月前的“浦星危机”在直隶军区的几番调查交涉之下,排除了南京集团和沪系的“政治入侵”嫌疑,北方商会和东北军阀都松了一口气,其实不止北方,南方的势力当初也是互相猜疑,后来发现其实这次“浦星危机”的目的没有掺杂政治阴谋之后,也都解除了警备。
双方都大吐一口气,然后这股气流,在南北交界出混合之后,却拧成一股飓风,开始猛烈地摇撼着南方顾氏集团的势力。
“既然危机解除了,那怎么不见我哥和珉谦哥啊?”近期孙令麒鲜少在家,而是一直在北商在密云的“宏徵”钢铁工厂那里办事情。
“珉谦上个月去了合肥,这个月去了南京,现在,应该回来了吧,怎么,少美还没回来?”
“珉谦家的惠洋银行在合肥开了分行了。”说着,吴庭轩把报纸递给了凤仪。
“合肥?那不是南京的地盘吗?”凤仪满脑子问号。
“那几个月前浦星不还是开进了太原了。”向巍接过服务员端过来的“七果虹之恋”,看到这几种颜色梦幻地缠绕在杯子里,似乎都不舍得喝下去呢。
“可我听说,浦星的太原分行已经倒闭了啊?”凤仪征求似的看了看吴庭轩,似乎在央求吴庭轩帮自己把满脑子里乱成一团的线给理出个头绪来。
“我感觉浦星太原分行的倒闭,好像是被套进去了一样。”向巍是个军人,对经济这些东西甚不了解,一般来说,当孙令麒和梁少美在讨论经济问题的时候,向巍就会自动装聋,转向井祎,交换一下关于近期“舶来品”的话题的意见。虽然不是内行,但是这句话,却一语道出了背后的玄机。
“浦星,应该是陷入了一个连环局里。”吴庭轩被向巍的一句话带出了灵感。
连环局?好生阴毒,向巍和凤仪都不由地吸了一口冷气,凤仪皱眉,脑袋里的千丝万缕正在有序地排列出答案。
“小姐,该走了,车已经备好。”一个侍者上来,通知凤仪,庭轩是时候该去火车站候车了。正在思考的凤仪,被这么一打断,线索瞬间散乱了。
“好吧。”凤仪看了庭轩一眼,“走吧?”迎来庭轩一个肯定的眼神。
“庭轩,今天祥生和珉谦都来不了了,井老大跟他老爹去参加学术交流了,也来不了,向某不才,代替他们送送你吧。”向巍一介武夫,没什么文采也没什么脑子,但是凤仪却认为向巍最可爱最好相处,尤其比起那个经常对自己冷嘲热讽的梁少美来说。
“下雪了!”随着凤仪的一声,大厅里的客人都纷纷向外看去。
“冬天来了。”凤仪悠悠地叹了一句。
在她心里,总是偏执地认为,只有下雪的那一刻,才真正代表着冬天的来临。
因为冬天,需要雪色的纯白和它带来的安宁,甚至于它的温度,似乎凉了一颗心,才是冬天应有的味道。
向巍带着侍者提着行李走在前面,凤仪和庭轩走在后面,一路不语。凤仪想把刚刚流失的思路再找回来,而庭轩呢,则有意无意地盯着凤仪的背影,好像想把她的身姿剪成纸花,贴在自己的眼前,这样,便不会长久之后,这张小脸会在岁月里被模糊的记忆碾成碎片,飘荡在遗忘的风中,思念成灾。可是,为什么会思念呢?
一阵卷着小雪片的冷风随着大门的敞开席卷而来,猛然吹醒了吴庭轩缠绕不开的想法。为什么会思念呢?
“嘶~”这阵风毫不怜香惜玉地吹进了凤仪的脖子里。
“戴上吧,别吹生病了。”庭轩解下脖子上的围巾,不由分说,戴在了凤仪的脖子上。
一阵,突如其来的暖流,瞬间流过了全身。
一缕,莫名其妙的味道,片刻恍惚了嗅觉。
这是他给予的温暖。
这是他带有的味道。
凤仪不自觉地掖了掖颈边的围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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