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主仆不主仆的还真不好说,哪儿有这般给人脸子看的道理,所以,两人实在是亦主仆亦兄弟的一种奇怪关系。
“好好好,是我说错话了。”郑老爹深知单赤霞的脾气,就赔笑着给他道歉,单赤霞哼了一声,不过他也并不当真,只是借题发挥,省得郑老爹整日闷在楼上,心眼钻到牛角尖里面去。
两人说了一会子话,单赤霞这才说到正题,脸上就有些忧色,“这次我从九边回来,听军中袍泽说,戚少保在朝廷中境况不佳,张阁老病故后,颇有很多官员弹劾戚少保,眼下戚少保蓟镇总兵官的地位岌岌可危,以我估计,不出一年,戚少保恐怕就要调任,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到时候,大多数浙兵同袍们要么随着戚少保转任,要么……”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脸上全是苦笑,“以后进出九边怕就不容易了。”
郑老爹的病那是金山银山也吃的空的,单赤霞进出九边,以跑单帮的形式倒买倒卖人参貂皮之类,这些一转手都是能赚大钱的,譬如人参,在关外只好卖个萝卜价,但进了关以后,身价何止百倍,有那年份好品相好的参更是能卖上天价,他倒来的人参虽然不能像是药铺那般以零售的方式卖个天价,往往也是卖给熟识的药铺,兼之郑老爹瞧病抓药都在此处,各得其便,但关键是他军中袍泽颇多,进出九边人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没看见,别人可没这个待遇。
你换个普通商人,身上带这么多皮子和人参干什么的?是不是鞑子的奸细?什么?正经商人良善人家?东西都是缴过税的。那税收只好是朝廷收的,咱们这些军丁替大明朝守着边关,一刀一枪跟鞑子干,你们这些商人居然跟鞑子做生意,莫不是想资敌?
反正,朝廷那点商税是个明白人都知道怎么一回事情,整个大明一年的商税不过十来万,讲个不好听的,那个被郑乖官砍了脑袋的段大官人家底都不止这个数,说出去,偌大一个朝廷一年的商税还没一个普通财主家的家财多,真是吊也笑歪掉。
这个就是单赤霞跟别的商人的区别,别人要缴过路费,他不用,最大的赚头其实就在这个上面。
但戚继光的大后台张居正死了,一旦调任或者下台,单赤霞想再进出九边,就没那么好的待遇了,任你号称浙江兵中剑法第一,那个只好在浙江兵中管用,换了人干蓟镇总兵官,任你会飞天遁地,号称大明朝剑法第一都没用,进出九边该掏银子还得掏银子,没人搭理你剑法第一不第一的。
因此上,单赤霞这次回来,实在是发愁,这日后该怎么办?
他愁眉苦脸的模样,倒是让郑老爹笑了起来,接着又是一阵猛咳,单赤霞起身给他抚背,心中叹息。
咳了好一会儿,郑老爹摆了摆手,就把郑国蕃打算南下宁波投奔姨母的事情说了,郑老爹妻子的妹妹嫁的男人的老爹是个小京官,品级小的可怜,数年前辞了官回了故乡宁波,郑老爹的妻妹也就是郑小官的姨母自小就喜欢郑国蕃,两家还有些书信往来。
这时候的亲戚关系不像后世,儒家讲究礼制,所谓[亲亲尊尊、亲亲相隐],构架成整个大明朝的宗法社会。
所以,举家千里投奔亲戚在后世看来有点不靠谱,在当时,却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郑老爹把这事情说了,又说乖官如今也是有自己的见地了,这个家也该让他撑起来,你单老哥就不用担心戚少保调任这种事情和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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