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感可以变得更为灵敏。
她的速度可以变得更快。
而真正的改变是在她的气海里,缚世绳结的红光正为她缓慢构建一个修真者所谓的玄关——玄牝。
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
在仙界仙体自然已经可以吞气化神。而修真者为凡人万中无一,必须有玄牝方可入道,玄牝不好具体形容,只能说它是收纳天地灵气的容器,比如坚壁不破,而玄牝这个天地根基可开出一道长门,只要轻轻推开,便能跨进门中,窥望大道长生。
水烛明白他日自己若是真的修炼有成,别人探视她的山寨玄关,种种怪异就会解释成修真者的神通了。这才是彻底的伪装,缚世绳结的意义所在,绑在世间的因果环上,泯于世人。
百里郅盯着她决绝的喝下水,他拿不准这个姑娘的身体,他俩一般无二的日夜赶路,他用玄功硬抗,她可没有,他拿不准脑海里是不是偶尔也会闪过一丝于心不忍的念头,但即使有,也很快因她的消极抵抗给泯灭了。
他抓住她的手不放,脸色阴沉,草席上衣袖的皱褶盖住了他们的手,挡住了外人的眼睛。他在手上快速画字进行威胁:“你我是合伙人关系,你休想跑,小心我反水告密,说你意图谋反危害国家社稷!”
水烛握着他的手,也是一阵乱画“你自己就是个逃犯,你这么操作有违你立下的志向!”
“……确实,没必要那么麻烦。”
百里郅在她耳边低语了句:“桓白弟子?”斜对面抱膝坐的落魄书生微微动了动。
水烛五感敏感,正好瞧见了,略觉异样。书生长衫下摆沾满了泥,辨不出本来的颜色,衣袖少了半截,额头上似乎有伤,缠着绷带,狼狈地像是出来逃荒的。围坐角落里的都是些赶路的凡人,见他可怜,给了他不少干粮。
百里郅却未察觉,斜了一眼被弄得鸡飞狗跳的大堂,笑了下,画下字迹:“你说我这时跟他们说你是桓白弟子,他们会怎么样?”水烛一点都不带怀疑的,百里郅不会计较后果的,哪怕连累他自己,她扑上去要捂住他的嘴,被百里郅按进肩窝里。
水烛这一路看来,天上飞来飞去的修行者数目可是不少,也听了百里郅的普及。她怕她这个桓白弟子会成为史上对修真界最大的侮辱,活活烧死的。
昆仑山上有一风火口,终年不灭,可以燃尽世间邪秽,修真界就是拿这个做刑罚惩处异端,她还是不考虑这种死法了。
水烛还握着他的手,她假装难受的咳嗽起来,在他的手掌上一笔一划愤怒的写着:“好,我没种,长安姑娘我陪你走!”
百里郅很满意的帮她拍拍后背,满意她认怂之后一往无前的魄力。
水烛配合的大咳了几声,借着角度,瞧了一眼那书生,书生和她对视了一下,就又将头抵在膝盖上一动不动。
恰在此时,客栈的门被重声推开,刮进来一阵冷风,让人不禁一哆嗦。声音传了进来:“金吾卫骁骑将军奉旨捉拿逃犯,妄动者杀!”
此音未歇,就听楼上有人下来,是个女子厉声道:“千机国师的女公子在此处休憩,谁给的胆子敢大声呼喝!”
连云道这里的夜晚注定漫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