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拿着各色工具在夫人脸上飞舞,好像比崔郎中还专业一般。他喊自己把箕畚放他脚下,然后把带着血渍的棉布不断往里扔。似乎清洗好了创口,小公子观察了一下,又从藤箱里取出一个红瓷瓶,请夫人饮下。
月娴禁不住轻轻地“啊”了一下,惹得张嗣修与秋鸿都扭转头看她。怎么可以这样?小公子明明说,那是毒药!记得去年桂花飘香的季节,小公子把她带到了一株很美丽白花前。这株花的花朵有六瓣,外形像美丽的百合花,妖娆清丽,香气浓烈。小公子说这是蔓陀罗花,你把它采下来帮我研制成粉末,要小心这是一种毒药,古时候抢劫美女时就给他们吃这个,将她们迷倒再那个……
好羞人的话,可是为什么给夫人喝毒药?小公子总不会害夫人吧?看着夫人饮“毒”之后迷迷糊糊的样子,并末呕血或痉挛,月娴慢慢将一颗悬着的心放下了,甚至远远地翻了小公子一下白眼,鬼灵精怪,总是骗人!
她看到公子又取出一个蓝瓷瓶,捏着竹镊从里边夹出了一根穿着线的弯针,水淋淋,似是浸过某种液体。月娴清楚地记得这是他从自己这里要去的最小号的绣花针。他把绣花针弯成弧状后,因为穿不过去线,苦苦求自己帮忙,当时跟他斗一直吃亏的自己趁机讨回了不少便宜。至于是什么便宜,这是月娴留在芳心里的秘密。
神驰物外的月娴只听见小公子对着迷迷糊糊的夫人解释说:“钝器令眼球晶体破裂、视网膜撕裂,若是修复不好,恐娘亲今后再也无法视物,就算此膜不脱落视力也会大降!”
什么晶体、什么视网膜的,连她月娴都不懂,二老爷张嗣修肯定听得更加云山雾罩。小公子边说边用两根竹篾夹着绣花针,对着夫人脸上的创口小心缝了起来。缝好之后,又以绵布拭去血水,然后小公子又从藤箱里取出一个青瓷瓶。月娴知道那里装的是一种黑色的粉末,也知道它的来历。
那天自己帮张嫂切菜,不小心菜刀割破了手指。小公子很纠心,叫人取来一些桂圆干,把那肉和核的外皮全剖掉,然后将里核炒热研成粉末,装进这个小瓶里。然后他将伤口用那叫“酒精”的东西热热地烫过之后,又洒上这种黑黑的粉末。当时自己问他为的什么做,他说这是专治刀伤出血的良药,若有时间还可以加点蜜糖调成膏状物,叫什么“龙眼膏”!龙的眼膏呀,肯定管用!自己当时还不信,虽然任他施为、但还是跟他打了一个赌,结果连着一星期自己在被窝时连亵衣都没得穿……
想着想着,月娴不由脸上升起的红绯。她继续看着小公子将青瓷瓶中的“龙眼膏”用竹篾挖出,小心涂在夫人的左眼创口上;再然后他又衬上一层酒精浸渍过的棉布;最后敷上一方大纱布,并以纱条一层一层地捆住夫人的头,把她的大半个头绑进了白色的纱巾里。
这一切做完,小公子突然摇摇欲坠,好象很疲乏的样子,一直在观察他的月娴忙冲过去将他扶住。
“一点都不想动了,姊姊,抱我到娘亲床脚,我也躺上一回,好困!”他见是月娴软语求道,说完又吩咐,“老宅院墙南边有紫花地丁与蒲公英,请姊姊去连根掘上十根地丁草、五株蒲公英,洗净后温火熬汤,回头我会去看火,预备给娘亲饮用!”
张嗣修一直目瞪口呆地站在一边,这位榜眼老爷实在看不懂“小重辉”适才为何取出那么多瓶瓶罐罐,也搞不清他为什么做那么些奇奇怪怪的动作,但是他看高氏人清醒时并不反对,陷入晕糊后呼吸也很平稳,叶挽的举动又熟练有序、深合医者规范,知道他真的是在治疗,心里有些放心了。看到“小重辉”累成这样,心里痛惜,嗣修抢步上前挤开月娴说道:“让月娴速去掘药草,为叔抱你!”
叶挽在心中大喊:“我要月娴姊姊抱,不要你让胡子邋遢的家伙帮忙。”可是心里的话嗣修怎么听得懂,很快他被放到眠床一侧。没办法,叶挽生气地一翻眼皮,手拨拉了一下,碰到高氏身上的血迹,粘粘的,他这才意识到刚才高氏流血不少血,将身上的襦裙褙子都浸湿了。动手术时没有注意到,该给她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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