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鹤师伯说过了。
众道齐聚龙虎山,有的是为了降妖捉怪还天地一个清白朗朗,有的是因为这一次龙虎山吃了大亏来看他的笑话,这两种人虽然出发点不同,却都有一个心态,那便是龙虎山正一教名不副实虚有其表,倘若本教出手,一定能够凭高明道术将其制服,谁料张天师说那魔头居然连地府都搅了一遍,众道士心中就是一凉——那幽冥地府是什么样的地方?虽然不及天庭之浩荡,却也是那些阴神阴仙,鬼衙鬼差所呆之处,虽然并非各个都有仙籍,哪一个都有本事,可比起人间各道门来说,总是那镇守幽冥,执掌六道轮回的阴司。便是地狱阎罗王都一时那他没了办法,可见这魔头道行远超众人想象,便有些蔫滑诡狡之辈听到这里,编了些借口就要开溜。
张天师也知道,那阴阳法王不是一般的山精树怪,若要降他,必是一场恶战,故此也不阻拦那些要离去的修士,眼睛一闭只当没看见,便是片刻功夫,本来厅内数十道门领袖,这会就剩下十几人了。那青竹叟早就看不下去了,以他一介修士又是蜀山峨眉的长老,本来不该出言辱骂,更别说是辱骂道门中人,可他便是这样一个火爆的脾气,指着那些灰溜溜逃命一样逃出三清观的家伙破口大骂,他身子壮,修为高,中气十足,便在这厅上骂,直那些修士出了山门,字字还能清晰的传进他们的耳朵里面。那些依旧坐在厅上的道门领袖早就知道这青竹道士是这样的脾气,外人还不能劝,越劝他骂的越凶狠,只好个个口观鼻鼻观心,各自运起功夫,阻住自己的采听官,直等他骂痛快了,才好再说其他。
青竹叟骂了一阵,恶了一阵,便一口气叹出来,问身边青城山青城观观主一粟道人:“你我年轻时候,这天下道门之中可有这样缩头缩脑的鼠辈?”那一粟道人知道他明为说那些逃跑的修士,实则又在讥讽那只派一个年轻道士来赴会的昆仑山玉虚宫,便也笑道:“自然也是有的,只是不如现在这么多罢了。”
张天师看该走的都走了,该骂的也骂完了,才睁眼来看,环顾四周,果然不出自己之前所料,那些草头野狐禅之流全都跑了个没踪影,剩下的都是有名有姓的大道门之中的长老、门长,从头到尾看了一遍,那圆圆道士依旧面露微笑坐在末席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