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口吻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徐锋,这不是你我之间的差距,这是你我两个家庭之间的差距,是我们父辈之间的差距,是从一开始就命中注定了的差距。我承认,能在紫竹堂那种穷得掉渣的地方修炼到炼肉境三阶,你肯定要比我魏勇刻苦许多,但那又如何?我得到的灵药,是你的十倍、百倍,我能买到昂贵的初级武学修习,可你呢?哼,要怪,就怪你那没用的爹吧。贱民,注定永远是贱民,子子孙孙都翻不了身!哈哈哈……”
字字如刀,比北风刮在脸上还要凛冽,深深刺痛着徐锋原本就十分敏感的心。
“勇哥,捡回来了,你看这灵药……给谁?”
那少年跑过来后,第一件事便是询问灵药的归属问题,因为按照事先约定,魏勇拿大头,他们几个一人分一株,但现在的问题是:总共只有两株,而且还不是他们采的。
悬挂在魏勇脸上的笑容陡然僵住,眸子中闪过一阵寒意:“你说呢?”
那少年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向后连退数步:“当、当然是归……勇、勇哥你喽……”
魏勇猛一探手,将蛇纹三叶草夺下,低声骂道:“没用的东西,也敢腆着脸问我要灵药。”
“啊哟~~”
一不小心,少年被躺在地上的徐锋绊了一跤,爬将起来时,接连向徐锋踢出十数脚,将满腔怒火宣泄到他身上:“穷鬼,敢绊老子,我他妈踹死你……”
“好啦!”
魏勇不悦地喝止住那名少年,命他将受伤的彭华二人扶起,然后径直走到他们面前,将先前从徐锋处得来的另外那株蛇纹三叶草一并分发给了他俩。
“勇哥,你这是……”
彭华一愣,怔怔地问。
魏勇傲然道:“我这人,历来赏罚分明,你们受了伤,这是应得的,收下吧!”
二人双手有些颤抖地接过蛇纹三叶草,激动道:“谢勇哥……”
身为药商儿子的彭华自然十分清楚,像蛇纹三叶草这样的下乘四品灵药,最低售价也在两千纹银以上,即便是他这样的“大户”人家孩子,也不可能敞开享用。
岂知魏勇却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区区下乘四品灵药而已,何必客气。”
如果是几十株,或许他还会动点心,可眼下这一两株蛇纹三叶草对他而言,还真是没什么吸引力。
旋即,他目光一瞪、话锋急转:“不过,倘若以后再敢有人在我面前贪生怕死,畏首缩脚,可休要怪魏某人翻脸不认人啦!”
刚刚还气势汹汹殴打徐锋的那名少年被魏勇这么一瞪一说,立时噤若寒蝉,与另外那名少年慌忙迭声称喏……
“勇哥,这厮怎么办?”
彭华如获至宝地收好蛇纹三叶草后,指着地上的徐锋道。
魏勇呶了呶嘴,斩钉截铁道:“搜!”
不等彭华出手,刚刚被魏勇恫吓得神魂俱灭的那两名少年已是迅速跑到徐锋身边,蹲下身子并且手脚麻利地翻了起来……
这种将功补过的机会,说什么也不能再让别人抢了去。
“看来这招软硬兼施果然奏效,爹爹说得对,想要招揽到一批为我魏家所用的忠诚死士,就得恩威并用!”
刚刚还对自己轻易暴露实力而略略有些后悔的魏勇,见到这些个少年这么快就把热脸贴过来后,心情大佳。
“勇哥,没有!”
那两名少年在徐锋身上捣腾无果,站起来对魏勇毕恭毕敬地拱了拱手,连头也不敢抬一下,只是狠狠地斜兜了地上的徐锋两眼。
彭华捂着胸膛,向前走了几步,凑到魏勇耳边道:“勇哥,怎么办?”
魏勇漠然地看了看徐锋:“算了,没有就没有吧,我们走!”
彭华道:“莫非就这样放了他?”
魏勇嗤道:“哼,一个穷小子而已,鸟他作甚。”
转过身来时,心中暗道:“何况,还是一个即将成为废物的穷小子……”
他端起右手来用食指揉了揉鼻,唇角掀起一抹阴测测的笑容,指尖上,有不易察觉的黑雾萦绕跳动,给人一种妖异到极点的感觉。
众人跟随魏勇缓步离去,一路上,倒是没人再敢提出重新回去采摘灵药的事,那种险峰,他们都见识过,即便不起雾,也绝对是件玩命的苦差!
好在魏勇也没提及,众人悬到嗓子眼的心,这才忐忑落下。
“那些蛇纹三叶草跑哪儿去了?”魏勇心有疑惑喃喃道,更让他迷惑不解的是,后山怎么会如雨后春笋般突然冒出这么多珍贵的下乘四品灵药来……
徐锋躺在地上仰头望天,心中有说不出的屈辱。
“真的要责怪爹爹吗?”
仿佛又回到了洪福镇“徐记铁匠铺”那炽热的火炉前,爹爹挥汗如雨,抡起笨重的大铁锤,为家中赚取那一点点微薄得可怜的生活费。
仿佛又回到了一年多前的盛夏,父母焦头烂额、东拼西凑、四处借钱,忍受着别人白眼的一幕又一幕。
懵懂的徐锋,当初只有一个念头:进入紫月门,努力修炼,争取早日成为一名强者,好让那些看不起他和他父母的人知道:褴褛衣内可藏志,男儿脊梁傲苍穹!
然而,魏勇这一指,却是彻底将他的梦想击为粉碎。
“不!”
“不怪爹爹,爹爹为了这个家,付出得已经够多了!”
“虽然我家穷,但我有勤奋,我有志气,魏勇,我徐锋,不比你差!”
他不服,他不甘,他想要仰天长啸!
然而话到嘴边,却只化为了咕哝的模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