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旧址。如果他们通过厂医院去车间,就完全不用担心会撞见人。
我们驾车从医院门前驶过,两旁路边树木郁郁葱葱,十分清凉,但早已人去楼空。这个医院我只来过两次,一次是小学毕业体检,一次是初中毕业体检。
“我姐卫校毕业,才在这里当了一年护士,我们厂就倒闭了。”凌峰望着窗外感慨道。我在心里暗爽:“活该”两个字差点脱口而出。
姐小学和初中虽然都是在这个厂读的,但姐不是这个厂的子弟,属于借读,寄人篱下。再上姐来自农村,家里哪里比得上厂里面那些无产阶级工人有钱,所以当时在这里读书,总是有些底气不足,感觉低人一等。虽然姐个个学期考第一,但是县里评“三好学生”,学校愣是跳过姐,把第二名推上去了,这就是**裸的歧视啊!现在这个厂倒闭了,当年那些瞧不起我的无产阶级变成了名副其实的无产阶级,姐心里不知道有多痛快。
“你在乐什么呢?到了,快下车。”凌峰拍拍我。我这才从自己的意淫中回过神来,推开门下车。
前面那一排排高大的厂房,就是当年的生产车间,我上小学的时候来参观过(当然后来又偷偷来了几次,目的有点不可告人,所以在这里不方便说),当时还写了一篇作文——《参观电解铝车间》:站在火红的岩浆池边(其实是电解槽),我的眉毛都被烫卷了。我想:如果龚老师不小心掉到里面去……(以下是各种惨烈的想象)。这篇作文被打了零分,因为龚老师就是教我们语文的老师。然后那个学期期末考,我语文这科破天荒只得了第二名。
我们原本还在担心要怎么弄坏锁进车间,走近一看,根本没必要。车间的门根本没锁,有些还是大开着。凌峰心痛的说车间的机器设备早就拆掉了,上千万的设备当废铁廉价卖掉,真是败家。这个厂当年养活了三千多职工,以及几千职工家属,加上在这个厂做生意的周边人群,这个厂起码养活了上万人。现在几千人失业,上万上生活受到影响。
凌峰一边找僵尸一边痛斥当权者的腐败:“那么大一个厂,都被几个领导掏光了,在县城在南宁到处买车买房,哪个没有几千万。后来一个香港老板把我们厂买下来,又撑了几年,最后又被他们合伙坑光了,那个香港老板也是受害者。现在好了,几个领导卷了钱,远走高飞,剩下我们这些老百姓有苦无处诉。年轻一点的都出去打工了,剩下那些老的,连退休金都没有,只能等死。”
我和小林子听了唏嘘不已,当年多么风光的一个国营大厂,不过是十来年,变得如此凄凉。尤其是生活一区那边,所有的房子拆到地基,一片瓦砾,景象堪比地震过后。
“那边有人!”小林子突然指着前方大叫。我晃眼望去,看到一个背影快速消失在一个车间的大门后,看身形像是个女的,不会是林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