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安卿,今后,你进一步,我进一步,而你退一步,就当我刀下之魂罢。”
她字字凛烈,句句含剑地向他射来,赵安卿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此刻身心俱颤,身心俱裂!
赵安卿抱起璎珞,站在风口,默默望着成君的背影,一声呼唤如刺梗在喉咙,唤出,无比苍白。
“萱儿……”萱儿,你可曾是那个单纯无忧的女子?
小院东风又起,吹得窗牖哗啦啦地响着,安卿将白帛挂在门口。
屋中,一方紫檀木棺静静躺在群菊的簇拥之中,阳光斜射到棺木上暗雕的海棠花木上,暗花染上几缕金芒,也生活起来。
“公子,葬殓的师傅到了。”赵安卿听闻侍女说后,跳下蹬着的长椅,答非所问:“小姐生前喜欢的东西可配好了?”
“是!打了两副攒花红珊瑚的簪子,两对玉镯子,还有橱中的常裳、舞衣。”
“璎珞在这里住的时日不长,你仔细把她喜欢的都收拾进去。她怎么喜欢的东西这样少……”
“小姐,小姐枕下有公子写的帛书。”
赵安卿轻皱眉。
侍女从一旁小侍的木盘上拿出个木匣子,赵安卿接过木匣,轻轻打开,只见一张一丈长的帛书平整地放在里面。
不用想,他都清楚明白的知道这是自己最爱的一张诗词,写的是《诗经・卫风・木瓜》。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安卿想到那一年,在霍府,清晨时露水凝重,萱儿一身桃花粉飞进屋中,缠着让他讲:“安卿哥哥文采斐然,快帮萱儿瞧瞧吧!”
他正有起床气,偏偏她小小年纪就找了男女之情的文章来烦他,他一把推开她递来的帛书,吼道:“出去!”
许是辞萱知道他说一不二的脾气,只把帛书轻放在案牍边,带着失望的小桃花脸退了出去,门久久关上,他长身玉立地站在镜前,兀的发现自己的双颊已红到滴血。
“投我以木桃……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安卿揉揉脑袋,一脸痛苦状:“这个小丫头,怎么不长大一点再看,现在……怎么解释给她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