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的,那贴身放着的护身符,是高夫人亲自去玄都寺求来的一对儿,另一个,如今还在他的胸前搁着,而那如墨般黑发里簪着的,是他送给她的笄礼。那支白玉簪,是他特意寻了匠人定制的,从玉质到雕工花纹,这世间都绝不会有第二支。这么多的信物,这么多的痕迹,还由得他,有半点的怀疑么?
“长恭,节哀顺变吧,颜儿丫头她,真的已经去了……”看着他颓然跌坐的模样,段韶也是心有不忍,拍了拍他的肩膀,便是轻声劝慰。
他这一生无子无女,心之所系,不过是江山社稷。若说真有谁值得他牵挂惦念,那便是非长恭和清颜莫属了。而今眼看着白发人送黑发人,纵然他心如铁石,也不得不动容一二,毕竟那个女子,曾是他视为亲女一般的人啊。
“我们谁都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可是事已至此……”长长地叹了口气,斛律光的面上也同样满是哀恸。清颜于他,名为义女,但相处久了,那感情深得却是连他两个亲身女儿都比之不及。
为人父母者,最为椎心泣血之事,莫过于目睹儿女遭遇不幸而不能以身相替,更遑论当时他是眼睁睁看着清颜去诱敌的,那根本就等于是他一手将女儿送上了绝路啊。即使他恨之悔之,皆已晚矣,区区数日时间,他鬓边的华发便已丛生,可他不说,又有谁会明白他不能宣之于口的苦楚?
手抚着随同尸体一起被寻回来的玄铁面具,长恭对于这些安慰的话语却是恍若未闻。那个女子,是他生命存在的全部意义,这些年来,他早已习惯了有她在身边的日子,她是他的呼吸,是他的救赎,失去她,他就像是被人抽离了魂魄,一副空空的躯壳,再也不知道活下去该如何。
“颜儿,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的……”喃喃自语,因着受伤与多日疲惫而未休息好的眼眸熬得通红,此时的长恭,神情骇人得犹如一头失去了伴侣的孤狼,悲伤入骨的同时散发着致命的危险气息,简直叫人连浑身的毛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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