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城事了,斛律光在京城逗留了几天,便又匆匆赶回了边关,他不是京城守将,此次虽然事出有因,但终究是擅离职守,即便高湛不怪罪,他也不能授人以柄,如今的斛律家尽管看起來风光依旧,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有些事,终究是和以往不一样了。
因着斛律昌仪的去世,斛律恒伽和高府几位王爷在朝中是愈发的沉默,虽说亲自出手杀了贾德胄,可孝琬仍旧是难解心头之气,每每回府便扎个草人泄泄私愤,至于这草人是高湛还是和士开,恐怕连他自己都搞不清,对于他这种类似小孩子的幼稚行为,孝珩和长恭只是一笑置之,倒是清颜,在心有忧虑的同时出言劝告了几回,眼见效果不大也就不再多言。
时近深冬,天气越來越冷,连邺城都开始有雪花飘落,本该是瑞雪兆丰年的好年景,可清颜的心却是再难以恢复以往的平静,日复一日的焦虑越发明显,最后连长恭都察觉到了。
“颜儿,近來可是有什么心事么!”这一日大雪纷飞,长恭下朝归來,和着清颜在庭院中煮酒赏梅,凝视着热气氤氲中那张清美而飘渺的容颜,忍不住地开口询问。
“这样的天气,黄河可是又要结冰了呢?”为他斟上一杯暗香浮动的梅花酒,清颜叹息了一声,语意却不怎么分明。
眉梢轻扬,长恭接过杯盏,神情却有了一丝明悟:“你是在担心周国又要对齐国开战了!”
“是啊!”将自己面前的杯子同样斟满,清颜轻嗅着馥郁的酒香,眼神也是逐渐变得浓烈起來:“以往周国也只敢在黄河沿岸小打小闹,可今年,有了突厥这一大助力,恐怕他们不会止步于此呢?”说到周国,她的脑海中不期然地,便是浮现出那个人的脸孔,清冷无边,皓美似月,那个心若琉璃般剔透、实则满怀抱负的年轻帝王,宇文邕,他怎么可能,会不好好利用如此强大的盟友呢?
“突厥么!”忆起在突厥的那段日子,长恭心头也是忽地闪现出一双如大海般清澈湛蓝的眼眸,阿史那灵,她如今,该是周国的皇后了啊!如果木杆可汗真的心存远大的话,这样的阵容对阵齐国,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
“对了,近來朝中可有什么重大情况发生么!”挥去那个人的影子,清颜打起精神着力于从眼前的状况中寻找出蛛丝马迹,她知道周国不久就会对齐国开战,而这场战争的主角,会是自己的丈夫,因为不清楚具体日期,她需要有情报來辅助推理。
“重大情况!”不同于一般人认为女子不得干预政事的想法,在朝政上,长恭从來也沒想过要瞒清颜一丝一点,当下便是细细思索了一番,才认真地回答道:“要说重大,唯一沾得上边的,只怕也就我朝将宇文护母亲放归回周一事吧!”
“宇文护的母亲……”清颜想了好一会儿,才隐约记起是有这么一回事,因着北齐和北周之前多有战乱纠纷,不免各占胜场,似乎有一回,就是擒了宇文护的母亲为质,却不想而今竟是要将她放归了。
“嗯!”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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