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远端起酒杯,浅笑之间看不出任何不妥,他明知宠天戈不会计较,却又偏偏将姿态压到了最低,简直是卑躬屈膝。
夜婴宁的眼神微微闪烁,面对此情此景,她并不惊诧。坦白说,林行远是社会上最像弹簧的那一类人,知道何时要屈,何时能伸。
这一点,她自愧弗如。
“哪里的话,你太言重了。”
宠天戈轻描淡写地同他碰杯,然后一口饮尽杯中的酒,放下來后笑笑道:“失陪,我去一趟洗手间。”
他起身,绕过屏风,走到包房里的洗手间,,包房是一室一厅式样的设计,面积足够宽敞,此外还有衣帽间、洗手间,照顾到客人方方面面的需求。
宠天戈离席,桌上就只有林行远和夜婴宁两个人。她不愿同他有任何的视线交流,索性也站起,低声道:“我去补妆。”
宠天戈在洗手间,她要走出去,去走廊里的洗手间,这样就能避免和他单独相处。
可是,林行远显然也已经看出來了夜婴宁的意图。
他快了一步,伸手按在桌沿,视线在她的脸上流连片刻,忍笑出声道:“你的妆还很好。”
夜婴宁猛地抬起了头,正对上林行远笑得弯起的一双眼睛,只觉得一股血气上涌,热辣辣的,又热又涨,明明她并沒有喝一滴酒。
她哑忍,舒展开眉头,淡淡回应:“谢谢,不过女人并不是要等妆花了才会去补。”
说完,夜婴宁转身就走。
林行远喊住她,站起來,快步走过去,在距离她一步远的位置站定,声音很轻地开口问道:“是这样吗?那女人是不是应该也会时刻做好为自己寻找新的金主的准备?或者说,这就叫……未雨绸缪?”
明知宠天戈就在一墙之隔,她不会和自己起冲突,就算再生气,也只能选择沉默。所以,他才如此的变本加厉的羞辱。
夜婴宁咬咬牙,重新垂下头,带着一股狠劲儿,用力推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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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新开的高级会所,从马桶到洗手池,再到壁灯墙面,什么都是崭新的,面前巨大的镜子光可鉴人,毫无瑕疵,在灯光下将女人的脸映照得分毫毕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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