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疯。”聂印笑着,魅惑地眨了眨妖孽的桃花眼,完全忘记这是怎样危险的境地:“我想多叫叫你的名字,万一死了,下辈子我才记得找一个叫寒渡的女人。你说,好不好?”
死了,下辈子,记得,找一个叫寒渡的女人!
邱寒渡的心瞬间被撞击得生疼生疼,那种疼,蔓延至四肢百骸。嘴角抽了抽,话说得硬邦邦:“不会死!我不让你死!”仿佛她是生命的主宰,仿佛她说了算。
一路,匍匐着前行。暮色重重,夕阳如血,染红了大半边天。墨衫与山林融为一体,是最好的隐蔽。
一路,动物尸横遍野。
聂印别过头,眼眶微湿,一拳打在地上,无法抑制的情绪:“总有一天,我要千倍万倍讨回来!”
邱寒渡咬了咬唇,冷静得异于常人:“那就得先保住命再说。我……”
“你要再敢说一句危险来了各顾各,我就将你扔去喂狼!”少年气愤得双目通红,咬牙切齿,下一刻,却伸出双臂抱紧惹祸精,额头抵住额头:“施恩莫忘报……”
“是让我不要忘记报。”邱寒渡唇角浮起一丝笑容,语气柔和多了:“啰嗦!像个老头儿!”那语气,似极了一个妻子的口吻。
老头儿!幼稚的聂医生满意了,总好过说他是小朋友。
两人比之前更为小心,一路试探,终于看见穿着全套盔甲的敌人。装备,那般整齐,连脸部都不放过,全都戴着面罩。看来墨高城那次用老鼠散迷*药,已经让敌人闻风丧胆。
敌人在收网了,作地毯式搜索,慢慢缩紧包围圈。
不抓活的,只要死的。林里陷阱无数,千万支箭齐发,恐怕不死也伤得差不多了。敌人打着好算盘。
天越来越暗,聂印和邱寒渡默契地互看一眼,隐入草丛中,不再发出声响。
山呼海啸渐渐消散,山林的黄昏,只剩下如血的夕阳,将一枝一叶都染得暗红惊艳。
风,沙沙地吹动着,空气里涌动着血腥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