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寒渡没有接聂印手上的银子,扣好衣钮,顺手拿过外套,将长发束了个高高的马尾,大踏步踢开房门,奔向马厩。
随便挑了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牵出马厩。她走得慢慢腾腾,仿佛在月色下,带马儿散步。
影子被月光拉得长长的,孤独,寂寥,如一缕幽魂。
墨衣男子聂印医生仍旧站在门口,双手抱臂,定定的,像在看一场好戏。
她对他来说,当然是一场戏。他对她来说,又何尝不是?
邱寒渡并没有心理准备,可以独自走出这扇大门。其实这一年里,她有许多机会逃跑,但她根本不逃,反而安宁静谧。
她越静,她的敌人将会越燥。
她越不动,她的敌人将会越心慌。
她在这儿,病毒发作时,还有医生给她救治。她出去了,就算跑掉了,病毒发作时,又该如何?
况且,她又能跑到哪里去?
也许这就是一个布置成古代的孤岛。四面都是茫茫大海,安远乔正是笃定她跑不出他的手掌心,所以根本不派人看守她。
只是这一次,安远乔太看得起她,竟然这么大手笔。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安排在她的身边,搞得像模像样。
尤其这个英俊少年,已经整整陪伴在她身边一年。她对他从来没有好脸色;他对她也一样,总是骂她“疯女人”。
他的脸,他的眼睛,看起来多么纯洁,多么清澈。这一定是个特别优秀的特工,才能将一切掩藏得如此彻底。有那么一刻,她就快要相信他了。
尤其当他给她止痛的时候,她想,也许他当特工还不久,才有可能一切情绪都在眼睛里翻腾。要么,他就是个最最可怕的人。
因为他是个连敌人都愿意相信的人。
大门已经打开,夜风袭来。
她最后防备性地往后看了一眼,聂印没有追过来。这是放长线钓大鱼吧?看她一年在这儿好吃好喝好住,安远乔绷不住了。
她冷笑一声,翻身上马。黑色的皮质紧身长裤绷得双腿均匀修长,脚上厚重的军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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