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高手之二都出身于西北马贼,白玉柱招数霸烈磅礴,气势如大漠狂沙,风吹龙卷一波高过一波,仿佛无止无境的狂风挟着滚滚飞沙呼啸拍击,连绵冲击着周洛的防线。白玉柱以掌代刀,施出昔年驰名天下的烈日旋风杀一十三式,间不容发中向周洛攻去。
一股惨烈的气焰扑面而来,周洛毛发微竖,白玉柱掌风间隐隐散发着炎热的气息,竟让人有置身万里黄沙烈日晴空下的感觉。周洛情不自禁的咽下一口口水,几乎是在真气本能的反应下出手应接,相对于注重术法的周洛来说,这样特殊环境下的作战方式并不适合他,况且更是第一次遇到,转眼间被压制落入下风,苦苦支撑。
金丹期,在道家修行中属于天道之始,对于道术的运用威力有个飞跃提升的阶段。而相对金丹期之前的阶段,武、道相争,纯走法术路线的修道者几乎不可能生存。天师、武当、一线天宗,现存几大道家源流宗派不论正邪都淘汰外丹,走上修炼内丹之途与此大有关联,生存才是第一位的,尤其是对拉帮结派的大门派。
延续了晋身金丹级之前的习惯,无论花飞花、方问天还是秋孤叶,始终是法为辅武为主的作战方式。对于他们来说,同时放弃法术攻击的模式大家仍然处于一条公平线上。周洛的修炼是个异数,相对于秋、方诸人,他对法术的依赖性更大一些,况且即使在体术中,屏弃外发真气的贴身格斗方式也是极为凶险的,要求极高。在这样的战斗中,经验、意识、念动意生的身体战斗反应极为重要。比起一生刀头舔血,少年成为马贼的白玉柱来说,生长在和平年代的周洛无论斗心还是危机意识都远远落后于对手,在风暴中挣扎,苦不堪言。
白玉柱甚至没有给他改变攻击模式的机会,周洛暗暗叫苦,他并未料到白玉柱突然出手。在他想来,无非是口头上争论几句,若是白玉柱非要称量一下琰,琰自然也不会怕他。在功力不逊于他的对手面前,周洛经验不足的弱点暴露无遗。
白玉柱步动身移,绕着周洛劈出连环三掌,手舞足蹈人化旋风飞扬旋舞在周洛身前。狭小空间中使出这般大开大合的狂放招数偏偏令人感觉不到一丝拘束,当真怪异至极。他掌刀连斩,“旋风沙” !!!狂沙十三式中这一招起,就象沙漠里的旋风夹着无数黄沙盘旋飞舞,哪怕磐石之固也经不起沙砾持续研磨。在白玉柱攻击中,周洛防御就如沙漠边缘风化岩石片片剥落,一点点溃散开来。周洛穷于应付,手上渐渐慌乱,不知不觉露出一丝破绽。对于撑天白玉柱这样的高手已经足够了!一抹精光闪过他的瞳孔,怒喝一声,双瞳红光微现,破开周洛破绽,一拳打向周洛胸前。
这一拳刚猛无怵,虽未使用外发真气,单凭拳头带动的凌厉劲风依然震动船身,20米长的渔船微微震荡。刹那之间,周洛似乎产生难以喘息的幻觉,一股无形压力直逼胸前。形式之坏无以复加,旁观的方、杨、花三人皆以为周洛败局已定。
清楚清楚,白玉柱铁拳正中周洛胸膛。异变忽生,败的竟不是周洛。白玉柱闷哼一声,如遇鬼魅妖物身形暴闪急退,转眼间形势逆转。以三位金丹期高手的眼力也未曾看得分明是怎么回事。他们清楚看到那一瞬间,白玉柱极速一拳落在周洛胸前,然后就抽身暴退,似乎遇上了极不可思议的意外,满面讶色。
遮窗的黑毡被拳风激起了一丝缝隙,周洛与白玉柱分开两边,周洛安坐在坐椅上,面色自若混若什么也没发生过。白玉柱却满面阴沉,布满惊诧和恼怒。在他瞧不起的小辈手中吃了暗亏,之前话还说得那么满,这让他脸面怎么放得下来?
他的眼中充满讶异,他这一拳虽未用上全力置周洛于死地,打实了也绝不好受。拳头击中周洛身体,送出的真气却犹如石沉大海,拳头象打入一片虚空无尽之中,无边无际无穷无尽,隐隐还有一股吸力。周洛就在他身前,可是那种缈无边际的感觉,就象一个……世界!
津津冷汗滑下周洛背脊,他也暗叫“侥幸”。若非最后一刻冒险用上山河表里乾坤图,此刻他焉能坐得如此安稳?江上清风透过窗毡缝隙带进一点清凉,周洛深吸口气,一颗心还象擂鼓般跳动,心中也升起一股怒气。
透过窗毡的缝隙看去,歧江的夜景是美丽的。江滨两岸不远都是歧江城内繁华的商业街,车水马龙幻灯异彩。岸边水泥砌成三层大堤,江奔流的江水约束在河道中。整齐高大的堤岸外表制作成模仿大块岩石的样子,远远望去,就象巨石块块垒成,气势磅礴,古意盎然。
三层大堤逐级上升,上下落差接近百米。最上层堤顶就是周洛以前负责的夜市之一,歧江最大的古玩、玉器零散交易市场,半地下交易的集散地。中间一层堤上绿柳成行,凉亭处处,繁花似锦,堪比苏、白二堤。适值初夏时节,南方的天气已经称得上炎热,举家散步的行人,成双成对花前月下的情侣在街灯下随处可见。低层大堤外紧贴着一道数百米长,高出水面丈许,陡峭嶙峋的灰白色沉积岩。这是歧江最货真价实的“古董”了,原产寒武纪的化石层,在修建大堤的时候被保留了下来。
转眼之间险死还生,周洛在生死边缘转了个圈,对于所谓老一辈人物的危险性多了一重认识,果然不负人间凶器之名!生长在和平年代的周洛虽然经历了几次搏杀,但终归事出有因,对于这般“前辈高人” 一言不和动辄杀人的作风虽然也有耳闻,但终究不曾如今日体会得这样深刻。周洛恼怒异常,若是方才稍有不慎,今天就算交待在这里了!
他连声冷笑,长吸口气,双手拉开一段距离,右手食指伸出空中一个盘旋转折在身前画出一个圆圈。随着他手指动作,圆圈内充满了乳白色的光泽,薄薄一层没有丝毫厚度,恍如一轮明月悬浮在周洛身前。透过光圈看去使人却又觉深邃无边,动人心魄,幻彩流光仿佛要将人整个吞噬进去,另有一种厚重。薄与厚,两种矛盾感觉凝结在一起,散发着珍珠色美丽光芒,似乎不应存在这世上的物件。
“来而不往非礼也!我青符门不修武术,在道法一门略有心得,周洛借得一轮月色回敬白先生!”周洛左手一推,白色的光晕向着白玉柱平平飞去。
“哗”江水破开一条人影从水中攀上附江堤边上的嶙峋的灰白岩石上,身体上冒起淡淡水汽。因塞斯蒸干身上衣物,接着堤坝阴影的掩护轻易翻上三十米高的第一层堤坝顶端,两层大堤间花丛散布,草地如茵,堤边一行整齐的绿杨垂柳,半人高的仿石水泥柱拉着两道铁链拦着堤坝边缘。因塞斯坐在堤坝边缘护栏外,双手后仰扶在铁链晃,双腿悬空,下面就是滔滔江水,遥望江面,因塞斯叹息一声。
在最后一刻,他还是失去了花飞花的踪迹。
对于力量的运用变化,因塞斯知道得太少了!与花飞花变化多端、灵巧自如的运用方式而言,因塞斯简直就象一个邯郸学步的幼儿。有心算无心,因塞斯依然惨败!
以血统而论,因塞斯的天赋力量强于任何一个自然血族,可是他所通晓的血族技巧却少得可怜,仅仅凭借美国政府从和暗黑理事会的交往中,以及一些私下改换门庭,与世界上最强大的帝国政府暗通曲款的低级血族身上学来的技巧远远不足以发挥他的力量。
因塞斯深深知道自己的弱点,暗自羡慕花飞花怪异多变,花样百出的神念使用,这些华夏人对于外界魔法元素的使用与教廷或者暗黑理事会完全不同,控制得更加灵活。与注重绝对力量的魔法相比,华夏无论由武入道还是由法入道的门派都相当重视对力量的绝对控制。
无法绝对控制的力量是危险的,在相当层次的对手面前也许不但不会是助力,反而会成为阻碍,轻则缚手缚脚,重则反噬己身。道门的根本思想一直在均衡上下功夫,阴阳相动,动静互生,变化中达成完美的平衡。
魔法的基础思想却不是这样。狭路相逢力强者胜,所谓变化只是力量的辅助。
这也是由双方的起始方向不同造成的,无论练真气凝内丹,借外力成内丹还是采外丹和己身,本质上都起始于对自身内气的修炼,不过是重视程度不同。即使是最正宗的外丹道采外丹和己身,注重对外界元气的操控,但毕竟还是脱不出道门以内息引外气的模式。而魔法却是以完全放弃内气入门,凝聚外气的数量先天胜过以内息引外气,操控上就得听天由命了。
来到江面上,花飞花行踪越发诡异,身如游鱼,贴着水流间的缝隙穿梭,身形若隐若现,因塞斯使出浑身解术才勉强未曾跟丢,他远远潜伏在花飞花身后7、8千米处,仅仅凭借些许转折变幻传至此处的被动感觉蹑踪潜行。所有主动探测的方法都被抛弃。血族对外界环境感应的本能被他发挥到了极点,连他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是捕捉到了那微不可觉的空气震荡还是仅仅不过来自幻觉。
即使如此,花飞花还是似乎发现了他,忽然慢了下来张目四望。一丝冰冷的感觉细丝般的侵入因塞斯的大脑,让他心神一颤,才猛然警觉花飞花又再度使用了大范围的神念搜索,变化却与方才不同,更加隐蔽,还带着一股侵蚀人心的寒意。
一波波冰寒富有杀伤力的神念潮水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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