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十分,炮多尚未停息。
当远处的炮火断断续续照亮那恐怖的全景时,依稀望见“黑珍珠”
号在西北方向两海里处,似幽灵般地在两艘东印度公司武装商船间迤逦而过。它半帆断樯,后篷桅全无,却依然在凶残地血战着。
两艘武装商船的火力堪比战舰,他们满以为排发几分钟重型舷炮,就能摧毁这条那船的战斗力。等到无敌的士兵用铁钩套住船身冲上甲板时,那个可恶的“西班牙船长”就会跪地求饶。
但“黑珍珠”号却在梅尔斯的指挥下,变戏法似的总是能跑到他们的重炮射程外。接着,如后来被俘的英国船员们所赌咒的那样,他们借助巫师的魔法,绕到笨拙的武装商船上风,把一发发远程炮弹倾泻到他们的甲板上。
桅杆断裂,船身倾斜,后甲板上乱成一团,但武装商船还具有着强悍的战斗力。他们追不上“黑珍珠”号,却也不能无视它的存在。虽然与“威廉”号的距离仅有短短两海里,可如果真置之不理的话,这段距离足以让“黑珍珠”号把他们击沉。
一个皮糙肉厚,拥有着火力优势:一个灵活机动,总能抢占上风:谁也奈何不了谁,就这么僵持着,你一炮我一炮的打得难舍难分。
事实上梅尔斯船长的日子并不好过!
一比二,他们承受着比“胜利”号还大的压力。持续三个多小时的炮战,让船上的水手和炮手死伤过半。
一块木片猛地飞来,打伤梅尔斯船长的头部,鲜血染红了他的脸,样子非常可怕。可他却翕动嘴chún,把这液体喝到嘴里,然后用力把它吐出舷门外,仿佛用啐吐也想能伤到的敌人似的。
不知这是为了鼓舞泄了气的战友,或是他就习惯这样来鼓舞自己的斗志,纵然在这举目疮痍的情况下,他还是能说出一些幽默话。指挥船员们一边灵活规避敌人的炮火,一边用仅剩下的那三门火炮奋勇还击。
负责搬运抢救伤员的陆战队员已帮不上什么忙了,因为伤员太多,医务舱里挤得满满的,后来的伤员根本背不进去,而稍微有点力气的人又都得去装炮。
为了给“胜利”号争取更多时间,梅尔斯声嘶力竭地喊叫着,尽他仅有的灵便在活动,一个人变成许多人,既是船长又是水手长、又是水兵、又是炮手、又是木工…
凡是这险恶时刻需要做的他都做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难以想象一个身负重伤的人,居然能够执行如此多的任务。
……胜利,号靠上去了,伙计们,我们就要赢”
随着一声惊呼,人们不约而同的抬头向后甲板上望去,只见信号官还未说完就被一颗流弹击倒,两个陆战队员赶紧抬他下来。而梅尔斯船长还在他的位置上屹然不动,可他的左胳膊在涔涔流血。
“嘭……嘭……嘭……”又是一轮齐射袭来,一个水手正准备跑过去照料,但是人未到,一颗炮弹就劈去他半个脑飘,鲜血又溅了梅尔斯船长一脸。
“瞄准左舷船腹,把炮弹轰进它肚子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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