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的天气最是适宜。人间四月天里,温暖而不显燥闷的轻软空气最是使人身心微暇,同时也催熟了宫苑里斗妍芬芳的各色花卉。步入其间分花拂柳而去,识名的、不识名的,簇簇团团煞是得心应景。
这一日才于晨曦里送走了皇上,我便着了轻纱海棠花软底子湖青色宫裙、挽流云髻、薄施脂粉,饮了几口西湖藕粉之后便退了宫人,至此一个人往了观景苑处去。
这观景苑是宫里一处规模仅次于御花园的景园,其实景致算不得出挑、草木花卉也及不上御花园等抢眼新奇,所能称道的就是那一座矗立在中间、木台阶支撑着的六层飞檐鼓楼,登楼四顾,可将前殿后宫大抵景致囫囵的收在眼底。
而此时此刻我來这里,是因这里不仅与皇后长乐宫乃至后宫相通、那岔路口亦是接连着陛下乾元殿的御道!也就是说无论是自前殿往后宫去、还是自宫外往皇上那里去,这观景苑都是必然要经过的路径沒有其二!
这都不止一次被人感叹设计之巧妙了!真心不知道当日这设计此观景苑的人心里是怎么想的,是不是也是为了偷会宫外的情人,方便那人进來偷偷相见?否则出宫的路有很多,作甚这入宫的路就只有这一条!
但这些都太久远,也委实不该是我所管顾的。我这一遭早早便赶來此处,委实是为了等待一个人,,国舅爷霍大人。
事实我也等到了他……
国舅爷似乎偏爱青色,每次我见到他的时候他都大抵是缎青色的华丽缎子、但素净雅然与内敛低回自于周身气韵天成。鲜少时候也着月白、玉色。便如眼下,他就是这一身的玉色疏袍、上身外罩了件银鼠短轻小披风。
在见到我的这一瞬,他美好的面目微有愣怔。
而就着绰约金阳与和煦春风熏熏然的撩拨,我凝眸勾唇对他起了一个莞尔笑意。
后他渐渐定神,便以目色示意我跟着他钻进了一边柳木浓郁的小林子里。
亦步亦趋一路过去,霍清漪方回身颔首,单手负后对我行了个简单的礼:“元昭仪是专程在这里等臣的?”抬目时一句温声问的顺势。
我不愿与国舅爷兜转:“嗯。”点头应下,“大人一路辛苦了。”又道了句客套话。
可清漪却勾唇笑了一下,他不大喜欢我这无关痛痒的客套话:“后宫诸多避讳,臣与昭仪难得见上一面,若有什么事情还是简明扼要说出來的好!”口吻和煦依旧,但干练的很。
他一双墨玉铸就的双目在我面上流转了一圈,分明熟悉的模样,却带着叫我心觉微悸的生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与国舅爷之间的关系变得越來越疏远,居然到了如此倍感陌生的地步?
因我此刻已经不是慕虞苑里湘嫔的执事女官,而是皇上的元昭仪,这般的身份放在那里就起了诸多避讳与芥蒂,自然就做不得了曾经朋友交心般的亲昵自成。
心念兜转着,我忽地被一股悲哀之态充斥神魂,那感觉干干涩涩的,作弄的人极是想哭。而清漪把面目侧侧,阳光清波里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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