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径自往暖阁内里的方向走。
小室的门扇沒有闭合,临着门边儿的时候我便把身子定了一定,就着微光清影向里边儿投目一瞧,见清欢正独自一人落座在绣墩之上,把头深深向下埋进了臂弯里去。
心里明白这个时候的他有多纠葛,他应该正为了妹妹的事情而痛苦着。晴雪同他之间这份兄妹情谊委实深厚,更因历经了自小到大这一段由潦倒狼狈、至时今权倾天下的整个过程,跟他一并吃了苦也遭过罪,故而他们之间虽非同母,却又比其余兄妹之间的关系更为递近与贴己。
这世界上清欢心里最亲近的人,就该是这个妹妹吧!我清楚的。然而时今就是这么个与他最近心的妹妹,她突然提出要远嫁和亲、要离开西辽、离开他,且还当着觐见诸国使臣与贵族的契机把境地生生逼在那里,委实让他这个兄长应下不是、不应还不是。如此,他心里怀揣着怎样难以言明的滋味,那是可想而知的!
幽风徐徐穿堂,打散烛烟熏香袅袅迎面。我敛敛眸子,见清欢正被滚滚心事压抑的心智迟钝、若许久了都不曾感知到我的过來。垂眸微忖,便屈指对着雕花儿缠枝的门扇轻轻叩了一叩。
清欢闻声微惊,下意识抬首向这边儿看过來,那双有些混沌的龙目在瞧见我凌波立于微光中的一瞬时,明显就是一亮。
我勾动唇角暖暖看他。
他甫有所反应,忙抬手整整衣领、把身子立起:“你怎么來了。”不是问句,因为声息有些嘶哑。
我便在这时抬步走进來,一路渐次拉近了与他之间的距离,且笑言一句:“怎么,不欢迎?”于此把头偏了偏,含笑柔柔的顾向他。
他微愣之后回之一笑,却尴尬的错开与我对视一处的眸子:“不是,朕是……太意外了。”嗫嚅启口间,重又向我看过來。
我便沒有再说什么,权且把眼睑一沉,贴心的话儿也在这时跟着又是一起:“臣妾知道皇上不开心,所以过來了。”至此简单的一句,声息语态并着神色满满的都是平淡无波。但又贴合着此情此景而显得那样微妙、那样跌宕了若许情愫。
有须臾的沉默,在我声息一落之后便生就出一怀静谧,便是连同周遭空气都似乎变得停滞静止。我便又动一个心思,思量着怎样把这氛围重往亲昵间转转,但就在这个时候便身子打了个颤,一个猝不及防的,清欢忽然大步过來一把抱住了我!
有顷刻的悸动一闪而逝,因为他长臂一览、将我拥的极其深.入,将这怀抱渐渐收拢的紧紧的,而温度也随着情念的跌宕而次第加重、变得灼热升温。
这个怀抱越是热切便越昭著了他此时此刻起伏浓烈的心事,一个再坚强的人也一定会有最脆弱的时候,每当那个时候、那样一个时刻如期而至,那么他所需要的便是一个有力的倚靠、需要有人來安慰、來由纵着他宣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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