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还有许多官兵,我轻声道:“将淮大人送回府上去,将城门口的兵撤了,否则,你们一个都走不出这里!”
候了许久,各人都是不敢动作,我高声道:“今日可是都是亡于此地,!”
那伙人如惊弓之鸟,个个都跳起脚來,三两个胆子大的上前,畏首畏脚地将受了重伤的淮宁臣搀扶起來,走出了府门,我知他们应是淮宁臣的亲卫,转身道:“待得淮大人醒來后,便交给他一句话,逢君不若不见君,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
陆景候冷冷看着我:“你与他有昨日!”
我吸了一口气,竟是自己率先笑出來,这院子空落落的,回音旋着又跃进我耳中,嗡鸣不已:“你不是都记起來了么,还來问我!”
他神色又冷下几分,我转过身去,叹道:“在宗人府的事情,你记得多少!”
“怎的!”他走到我身前來,傲然地看着我:“那不过是我性格大变之后的事情,你还当真!”
“你知不知……”现下的你,也是性格大变。
我凝眉抬眸去望着他:“罢了,你如今呢?还是回江南么!”
“听你这话,是不与我一同走了!”
他眉峰挑起,似要薄怒尽发,我又是叹道:“我不知我姐姐去向,这若仙斋不知被淮宁臣占了多久,问他他也不会告知我,我若是去了江南,只怕这辈子,都再见不到她了!”
“若是她不愿回來,你道你守在这里还能再见她么!”他哼了一声,不由分说将我往外带去:“与我一同走!”
“我还有一事未完,走不得!”
他的手被我甩开,眉目间有一簇火瞬时燃了起來,我的心狂跳不止,怕触怒了如今这个起怒无常的他,只得服软道:“我身子不好,一定要等我姐姐给药來续命的!”
其实哪里是我要药,我不过是想,让姐姐与他瞧一瞧,为何他这性子比从前未失忆的时候还要让人惧怕三分。
他不说话,只是抿唇竖眉,沉默地紧紧看着我,我手足冰凉道:“我若是在半路上犯起病來,只怕更不得好,况我这病的药方向來是姐姐与我开的,换了别的大夫,也指望不上!”
“我陆家制药数代!”他轻蔑一笑:“你还怕沒得救!”
我噎住,无话可说,他又道:“况我记着,你就是体质弱些,何尝有过什么病!”
“在你我未在一起的时候……”我依旧不甘心,僵着与他说道:“我胡乱服顾一些药,误打误撞将我发色变回从前的青黑,却是对体内的元气伤得不轻!”
他眼皮未抬:“谁与你请的大夫!”
“淮宁臣……”
他蓦地一笑,话音中显出无数的咬牙切齿來:“那我刚才,还未好好谢谢他!”
我在旁边止不住轻声喘气,实在是受不得他这般狂傲,索性将心一横,将手轻轻搭在他腕上,正待开口说话,他似乎有些抗拒,欲将我一把挥开,却是回眸意识到是我,这才忍下。
我心有余悸,慢慢开口道:“二哥……”
“说!”
“我有一事求你……”
“何事!”
我压住一颗狂跳的心,将唾沫咽了咽:“对我可否好些,我、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