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待我放手一搏的时机來了。
淮宁臣在那日之后只來过一回,匆匆在远处见了我一面便走,我装作沒瞧见,一番撕心裂肺地咳下來,再双目火燎地睁开眼,他人影已是不见。
第二日,便听得宫中的几个小宫婢私底下叹道,淮大人竟果真被派到东洲那里,此去路途遥远,也不知有沒有个人添衣热饭的。
我听了只是冷笑一声,暗中与李先生忙碌了起來。
估摸着淮宁臣已经入了东洲地界,我愈发地做起病态來,成日让李先生与我把脉调养,一日日咳出的血染红了无数帕子。
“我从宫外带來些新鲜鸡血可不容易,诶诶!”李先生一脸着急,止了我往丝帕上洒鸡血的动作,低声道:“你慢着些,血倒是不珍贵,就是可怜那些宫女们了,整天绕着你这些血帕子打转洗着,人都累死了!”
我低低笑道:“事到如今还担心她们做什么?若不将戏面做足,她们也不会相信,别看她们平常年纪不大的,那可都是在淮宁臣手下做了极长时间的,精明得跟兔子似的!”
他沒理我的话,自顾自近身过來,往我面上抹了一把白粉:“头发倒是又黑了不少,甚好甚好!”
“老先生!”我忽而开口,朝他粲然一笑道:“眼见时机也到了,咱们就今夜动手罢!”
他眉头微锁了半晌,点头应道:“也好,择日不如撞日,拖到以后也是夜长梦多!”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朝外扬声道:“快來人!”
我听得他话里有急意,连忙敛息闭了眼,将脸微朝向床内偏着睡下了,须臾便有三两个人疾步进來,语气恭敬道:“李先生,您有何吩咐!”
“快,拿些松香油过來,苏大人突然晕阙过去,让她闻一闻!”
她们听了我又晕过去,慌忙应了是,连连催促着出得殿去,我待又静了下去,抿起嘴忍俊不禁睁开眼道:“老先生倒真能唬人,刚才还心疼她们洗帕子呢?现在又舍得骗她们了!”
他清嗓子咳了一下,正待要说话时,她们人影已探进内殿,我连忙又调匀呼吸,作出微弱鼻息來,不多时鼻尖之下有股浓香索索而來,我沒忍住,啊地一声便打出來个喷嚏。
李先生双眸有一丝笑意闪过,却又是有些泪目道:“苏大人,你觉得如何了!”
我自睁了眼便是精神矍铄的样子,听了他的话又回过神來,恹恹道:“许是……许是回光返照了……”
我憋了憋气,一双眸子泪水涟涟而下,哀哀道:“李先生……这些日子來多亏你照拂……还、还让我能续命到今日……”我叹了声,声音低下去不少:“我这睡了醒來……像是觉得精神了许多……劳烦先生、扶、扶我一把……”
他忙止了我道:“不可不可,苏大人的身子还是少动得好……”
“咳!”
我作势又是撕心裂肺地咳嗽起來,吓得还候在旁边的几个小宫女花容失色,纷纷要上前來抚我,李先生道:“莫慌,快出去将我的药箱搬來!”
她们喏喏称是,又是疾步小跑了出去,李先生凑近了与我耳语道:“待她们进來,你需咳出血來!”
我了然点头,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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