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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八章 青云暗度(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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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退了一步,忙得低头道:“秦公子开恩,奴婢并不是说的自己,只是从前听得宫里的老人讲前些朝代的宫婢受宠太难,故而今日一时着急……才会唱出來……”

    他放声一笑:“你倒是个有趣的人,我还沒问话,你倒是自个急急忙忙撇得个干净,來,与我看看你长得什么样,也好不枉费你这一腔女儿愁怨!”

    我暗叫不好,他右手已是朝我面上的罩纱帽直袭而來,只得矮身扑通与他跪了,扯着哭腔道:“秦公子息怒,奴婢这病已是治了许久,面目几近全非,若是传染了您,奴婢在外面还有老母幼弟,奴婢这条贱命尚且不值,只怕要追究到他们身上,便是杀了奴婢一百回都抵不來了!”

    他闻言悻悻地缩回手去,翻了个白眼与我道:“行了行了,我与你做玩笑罢了,还吓成这样,当真是无用!”

    我只是盯着他脚前的地面看,半晌不曾抬头,他索性往后退了一步,不耐烦道:“罢了,我不为难你,你起來好好说话!”

    我低低应了声是,起身时他甩袖有些愠怒道:“本公子最是不喜欢那样动不动就磕头下跪的人,还有那些我一开口就吓个半死的,本公子不过是说句话罢了,有什么好怕的!”

    他这话说得多了,看起來倒也不是个心机深沉的人,我忍住笑,垂首站在原地不动,他又是把袖子挥了哎呀道:“你可以走了,去给本公子把碧言叫來,对了,让她学好刚才的那首曲子再來!”

    我道了声是,面色自若地走了出去。

    他却又是叫住了我道:“你回來!”

    我噎了口唾沫星子,硬着头皮转过身去,他冲我招了招手,指了屋内屏风后头的一张黄花梨木的长书案,随意道:“你既是要教新词,也得先将词誊在纸上才好!”

    他这个举动让我有些惊惶了道:“秦公子,奴婢不会写字!”

    “不会!”他哼声一笑:“果然把本公子当傻子不成!”

    我不知他此话为何意,还在依旧坚持道:“秦公子息怒,奴婢当真是不会……”

    “你右手中指上有块薄茧,本公子早就注意到了,你若是不会写字,这茧难不成是习武习出來的!”

    我似触电一般急遽将手缩至了背后,他却是又慢悠悠加了一句话:“你莫要以为我是个只知吃喝玩乐的草包,就凭你这双手腻白如玉,怎可能是來此处已有一年半载了!”

    他后头的话依旧是让人僵得动弹不得:“你这样一个处处都不肯说实话的人,倒还真让我愈发好奇,你到底是个什么底细!”

    陈嬷嬷之前提起这位秦公子,只是有三分畏惧七分吹捧,到底还是我太疏忽大意,竟让他瞧出这等破绽來,他缓步走至我身前,我一颗心跳得愈发地急起來。

    我见着他那只手缓缓伸过來,作势就要掀开我这罩纱帽,我被吓得不轻,瘫软得连动都动不了了,他却是轻声一笑又退回去坐下道:“我可不想染上什么怪病,我往后还得继续流连这司春坊的百花丛,破相了可就不好了!”

    我不动声色地舒了一口气,对他低身作礼道:“奴婢……多谢秦公子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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