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只听出他的语气凌厉冷酷,又恢复作了以前的他:“我今日且将话说在此处,我爱她,又岂止是因为她的容貌她的才情來爱她,便是她变了全然不同的模样,我爱的也依旧是她,永远都是她苏木雪!”
我见到姐姐嘴唇颤抖着落下了泪,她面色苍白着转身就要走,陆景候又道:“姐姐对阿雪的救命之恩,我陆某,來世结草衔环都必定与你相报!”
这样一个从來都是骄傲得不可一世的人,竟能与白术如此承诺,我知道他如今虽算不得山穷水尽,却也十足是打磨掉了以前的傲气,陆景候微微白了脸色与我回身浅浅一笑,我似乎听见漫山遍野杏花盛放的声音,一时怔怔地落了泪。
我自然知道他们是为着什么有这般过激的情绪,这屋子的那张菱花镜,从我服下药丸的那时起,我便一直默默地看着,陆景候也自然是知道,故而才与她们这般制止。
我从前的无数青丝,在我服下药的那一瞬,便是淡淡转了莹白,像极了过往听着姐姐说起过的天山雪莲的颜色,白得纤尘不染,沒有一丝瑕疵。
我对她们缓缓笑了一笑道:“无事的,好在我已是有了命,姐姐,多谢你!”
我想着陆景候应是不会立即转头过來,打算重又睡下,他却回了身又走到我床边道:“你一直就想听那个故事,我便慢慢说给你听,可好!”
“说完之后,你还是我二哥么!”
“自然!”他笑着将我的手握住,极尽缱绻地与我柔声道:“阿雪知不知道当初我为何在你的木雪岛!”
白术被翠璃掺着走了,我见她临走时尚自还在抹泪,叹了口气与陆景候道:“不知!”
“那时母亲让我去拜会一位世伯,道世伯住在世外桃源一般的木雪岛上,我听了母亲这样说,便果真带着父亲的字画与母亲的口信去了!”他垂眉静静笑着,窗外的阳光照进來,现在应是初冬,正是暖阳照君子,君子胜玉:“我那时被一片杏花迷乱了眼,却是有一位小仙子跑了來,让我带她去树上藏着!”
我好笑:“我也不知你竟是岛外來的客人,否则也不会那样冒昧!”
“得亏了你那般,我才能认识你啊小阿雪!”他浅浅扬唇:“我还记得你一身粉衣映入我眼前的样子,直到了如今,我还是一闭眼便能记起來,你是那样美,过了这许多年,我的心魂都还一直在你这里,从來沒曾回來过!”
“那你为何!”我终于轻声问了他道:“在后來忍心杀了你世伯,更灭了你世伯所有的族人!”
他并未有停顿,似乎果真是回到了旧忆当中:“我后來……后來竟是知晓,我母亲是为了你父亲以明志而悬梁,而我父亲,却又是为了母亲殉情服毒自尽了,我被仇恨吞噬地失去了自我,整日习武到后來的嗜杀成性,如今想來,倒真如一场春秋大梦,只是那梦里……”
他倾身将我牢牢抱住,在我耳边轻声道:“我失去了最爱的人,她到梦醒之后的如今,也并沒有真正地原谅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