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任由她一遍一遍地扫过我又扫回來,直至她以手握拳轻咳了一声道:“既是一双新人还未到,朕且先扫扫兴,与各位爱卿先叙会话!”
我放在双膝上的手不由自主一抖,女帝的声音随即便响了起來:“长平郡主,朕有多日未见你了,你可一切都安好!”
我手又是一抖,额角突突狂跳了几下,慌忙作势要站起身來回话,女帝却是将手往上一竖,她身旁的宫侍笑眯眯道:“郡主不必紧张,且坐着回话便好,陛下说了,今日是应当普天同庆的日子,大家都要欢喜些才好!”
话音极是熟悉能够安慰人,我怔了怔抬眼去看说话的他,正是王喜,我见他满脸欣慰地朝我笑着,像极一位长兄对幼妹的爱护宽宥,眸间忽而有些湿意,只得慌忙垂下脸來。
女帝轻笑了声:“郡主这是怎的,莫不是今日见着朕的夏将军终能与美眷共结了连理,太过开心以致话都哽咽了!”
我缓了一口气,慢慢回道:“有劳陛下挂心,只因臣女新近有了良人,日日相陪不得出府,故而也未能有时间去拜见陛下,往陛下恕臣女怠慢之过!”
“哦!”女帝眸光闪过,面上似笑非笑道:“朕也的确听闻长平你与郡马爷琴瑟相合极是浓情蜜意,只是……”
我的心跳得愈发急,众人探究的视线似针芒似刀刃,无一不是向我迎面刺來,女帝在厅内一片寂静里随意笑着开了口:“只是你还有一个年岁不大不小的孩子在郡马府里养着,怕是有些不太好罢!”
我周身寒得让我要发颤起來,牙关紧咬着也依旧不住地打着冷战,我不过是觉得心寒,女帝当众让我如此难堪,可我并未做错过什么事,她为何要在这许多人面前将我私下的事情尽数说与众人面前來做闲话谈。
厅内越來越静,女帝逼问我的视线也越來越凌厉,我急着几乎要遁地了,陆景候却是不卑不亢地在所有人视线里悠悠站起身來:“方才陛下在问长平话,臣也不好鲁莽插言,现下长平似乎面色有些不适,还请陛下有何话尽管都來问臣罢!”
女帝又是似笑非笑地轻哼了一声,正是她要开口之时,厅外蓦地传來一声高呼道:“新人到------”
陆景候与女帝对视着坐了下來,神色间一派的狠厉决绝让我几乎以为女帝不是女帝,只是他一个手下败将而已。
我竟不知陆景候敢如此与她正面交锋了,本以为女帝的面色定是会难看无疑,却是在我微微抬起眼去观她脸色时,她微微笑着转开了脸,昂首看向了厅外正以一根红绸连着缓步走进來的一双新人。
夏力腰上仍然还系着那条璎珞穗子,他新婚妻身材娇小,与他站在一起倒也不显违和,我定定地朝他们看着,不自觉叹出气來:“这样的喜袍穿着,怎样都美!”
陆景候忽而垂下眼去沉默良久,又吐出來一口气,也不看我,只低低道:“你那日,比他们更美,你不知,我看到那时所有的人,在你甫一走进來时,都看得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