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我往后一躲,低低道:“还有!”
他收回手去:“你想出來的都说,过了今晚,以后就由不得你胡來了!”
“我想我母亲了,我要见她!”
他顿时收起了笑,抿着唇沉默下來,我以为他沒听清,走到他跟前望着他道:“你以前便答应过我,说我去江南是可以见到母亲的,可如今都从江南往上京去了,我还是沒有见着她!”
陆景候便静静地站在了那里,任凭我如何殷殷切切地盯着他等他回话,他终是不愿再开口,偏过脸去连看我一眼都不了。
我心里缓缓沉了下去,似江心漩涡里的一叶扁舟,瞬间便沒了再搏下去的力气。
灯影重重,烛火似游龙,他高大的身形覆下來一片阴影让我憋闷得紧,我往后移了一步,垂眉轻声道:“你若真是如此为难,便当我沒说罢,夜深了,我先回去,你也早些歇着!”
我以为他会在我身后叫住我,对我解释说其实苏苏你想见便见,何况我也是知道,我现在在军中,也不可能会回去江南再见母亲,将母亲接过來是更加不可能。
我求的,不过是一片心安,看他到底能为我做到何等份上。
可我一直走到自己的帐内歇下,闭目想着之前的情景,连梦境都似要即将纷至沓來之时,我恍然有些心慌。
陆景候为何连提都不愿提此事了。
只要她尚有气息在这世间,就算十年之后再见都无妨。
却是陆景候以沉默而对,莫不是情况发生了变数。
我恍然才觉,我身在这军中许多时日,连外界的一点动向都不知了,只似观天的井底之蛙,自以为有多被期待看重,只怕是连被蒙骗了都还昏头不知脑罢。
这夜沒睡安稳,总觉得半梦半醒之间似有人掀帐进來看我,我想去睁眼却又无法,心里却是沒有恐惧,只是万分的防备被唤醒,只等着旁人对我不利时我摸出枕下的匕首刺去与他致命一击。
陆景候过了三日才來见我。
见面的第一句话便是:“前面的沧州已经被攻下,要拔营了!”
我道:“嗯,我这便收拾东西!”
他道:“我送你回江南见你母亲,可好!”
我怔然了去看他,他别过眼道:“让你跟在军中也是吃苦,我们陆军越來越逼近上京,前方战线也是越來越吃紧,我送你回江南的宅子里,人手都已打点好,你安心去便是了!”
我瞪大了一双眼,摇头道:“我不走!”
他伸手将我抱住,在我耳边道:“听话,到时我一路杀到了上京,再派人去接你!”
我推开他依旧是摇头道:“我不走!”
他将眉心捏住,疲意尽显:“军中总是危机四伏,沒有江南來得安全!”
“可是我去了江南便不能在你身边!”我又想起当年等了李见放等了那样久却只是等來他一具尸身的情形,脚步有些不稳:“我总要守着你才能放心,我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