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色里有几分笑,似在笑我力气打错在别的方向上:“商行都是有一些不干净的手脚,朕也管不着那些。”
我低了头有些灰心,想去解释:“是那京兆尹……”
她重又去看折子,只不知所谓地说了一句:“放长线钓大鱼,这句话你莫不是还没理解透彻?”
听这意思,似乎是想压下来。
我不知她一国之君还有什么可惧之事,只是她这话,也似乎早就在暗中掌控着这起女子走失的案子。
我跪着不做声,她叹了口气道:“有时候做人不要太死板,睁只眼闭只眼就能过去的事,你何苦要做绝?”
“可这关系着几十名女子的性命……”
“你当真以为朕不会去管?只是让你少操心,做好本职便是!”她无甚表情道:“时机成熟之时朕当然会去安排,只是,现下还不到点火的时候,惊动草里的蛇便不妙了。”
我心头沉了沉,她道:“起来罢,陆府那边你多瞧紧些,朕看你与陆景候,到底能反目成仇到何地步。”
她让我出去了,我脑子里面一片混沌,原来她是一石二鸟,既得了对付陆景候的证据,又见到了陆景候众叛亲离的下场。
我失神走着,她漠不关心的一派威严模样有些讽刺,她既是早知我对陆景候有意,还单单指了我去监视他,或许她早知当年那些事,只是我却像被困进了一团迷局里,陆景候不过是太有钱,她却像与他是世仇一样把他往死里整。
小马在外面等我,我不作声往宫门走,他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也不说话,我看了天边的一团晚霞,颇有几分妖冶姿色,低声嘲嗤笑道:“你说,我这人是不是总把事情办不到点子上?”
他本与我相处不到一日,我如此问他自然答不出,我恍惚想着自打进了宫里来,便再未做过一件真正让自己高兴的事情。
或许女帝将我留在宫中,正是相中我与陆景候的那段仇,可她却是不知,我恰是个不太记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