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起茶盏,垂眉笑道:“虽是与大人素未谋面,也不知大人认不认得我。”
他举起胖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油汗,我看得无比倒胃口,忙别开眼去打量四周的摆设,好家伙,紫檀木花梨木精雕玉石样样齐全,他抖了抖嗓门,畏畏缩缩道:“认得认得,您便是当朝第一的御前女官苏大人,曾经在下朝后的宫门处远远瞥见过,您惊鸿之姿……”
“大人!”我听不得这一套溜须拍马,打断他笑眯眯饮了口茶:“本官今日来是为陛下分忧解难来的,不知大人如此聪慧机敏,能不能猜中本官此行的用意。”
他还想打马虎:“小官愚钝,不知大人此来……”
我只觉这人油腔滑调,虽是官阶只低我一级,方才那一番的恭维却是言辞恳切,实在是官场老手,怪不得半点本事没有还能到正四品京兆尹的椅子上坐着。
我悠悠道:“今日本官打算在这京中街巷将民情体察一番,可竟是听闻了一件大事。”
他神色果然一变,倒还是沉住气唯唯诺诺道:“还请大人明示。”
我顿了顿,将茶碗重重往旁边桌上一搁,咄咄有声道:“不知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大人你竟然还能按兵不动稳坐泰山!全城到底走失了多少女子,你可曾上奏给陛下过?便是想自行解决,为何不在街巷布告民众?”
他慌了神,额头上的豆大汗珠掉个不停,嗵地一声便似个圆球砸在地上跪下道:“大人息怒,大人万万别让陛下知晓了,小官如此行事,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呀。”
我眉毛一竖:“身为京中子民的父母官,莫非苦衷还大过百姓不成!”
他忙求道:“前夜小官本是将折子都写好了,将走失的十几名女子家住何地年岁几何都是原封不动地打算禀上去,却是,却是……”
这窝囊样子我实在受不了,张口便怒道:“还不快说!”
“那拐了女子的奸人竟是不知为何将小官的折子从书房里偷了去,还杀了小官一名家仆,说是若敢上报行动,便灭了小官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