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此相会可好?”
我抬眸去看他,还是不信他口中所说,手中被他塞过来的春灯提柄似有千斤重,压得我心内惶惶。
他退开几步出去,不经意竟是被夜风吹撩起了面纱,我凝眸去看,心里腾地剧烈跳了一下,春灯没握紧,被我覆手掀了出去,刹时间火光乍起,玲珑至极的一盏灯顿时便雄雄燃成了灰烬。
我却无暇去管那灯,抬脚便疾步走了,他在身后还欲追上来,我听得那脚步声似索命一般,不提防便哭了出来:“我有好好地为你做事,你何苦要盯我如此紧,我已经成这样了,你还不肯轻易放过我么?我的母亲还在你手中,我自然不敢忤逆你的,求你,求你了……”
我明显感到他的脚步停滞下来,我头也不敢回,边哭着边往前快步走:“我会好好听你话的,你要我打探事情接近皇族我都有在做,只求你不要像从前……”
一边疾步向前一边抽泣着说话的确太累,我干脆不再哭,因为太惧怕陆景候而到此时这般境地我万万没有想到,有些夸张,更多是,却是对自己懦弱胆小的心性千百次的唾弃。
身后似乎沉默下来,连衣摆拂动的声响都没有了,我行出很远,却听到了身后若有似无的叹息,我心里再度抖索了一番,还未来得及反应便提步飞奔了起来。
夜色浓得像小姐书房案牍之上的那方桃花砚里的墨汁,我周身都被染得乌黑,连同那颗被悲惨污浊透了的心,我跌跌撞撞地极快地跑回府里的住处,嘭地一下就关上了门。
屋外的寒鸦被惊得扑棱着翅膀怪叫了几声,我吓得往墙角瑟缩了几许,喘息着良久才缓下呼吸。
门外霍然有几声叩门声,我惊得直起身,大声叫道:“是谁?”
“苏苏姐,小姐有些受凉,指了你过去守夜。”
我去了小姐房中,灯影透过纱幔映来的暗光衬得小姐容颜有一些迷离,她轻咳着起身笑着问我:“你回来得有些晚,可是收了公子哥儿的灯一起幽会去了?”
我低下头,勉强笑了笑:“小姐非要拿我打趣,怎会有人来送我春灯。”
“你这丫头!”她拿食指隔空作势要戳我眉心,还是在笑:“长得也不差,我今日让你出府正是要你去见识上京的春灯会的,若有男子赠与你一盏春灯,便是想同你私定终生呢。”
我脑中一片轰然作响,这才知,我之前被他硬塞而来的春灯,的确是千斤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