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只有几步之遥的地方,身后是深深浅浅,轻轻薄薄洒满整个天幕的晚霞,粉紫色的,和着风中阵阵冷香,衬得她越发像美玉做骨冰雪为肌。
我想劝她再行两步,总有法子的,可是她遗恨道:“他在我身边就好,是真的好,我多想几十年间都这样伴着他,起风时为他披件衣裳,哪怕只是薄绡。然人世荒唐,无常如常,此恨万古不消。”
“娘娘。”陆华浓也听出来了。
而女菀只是笑,不是因为她欢喜,而是被逼到世界犄角的奈何:“良渚太过仁慈,下不去手,可我不怕,我会为他送去足够理由。”
三日后,卫敖举兵攻城,在百姓的拥戴下势如破竹,然兴许是他命中同龙椅无缘,饶是这般天时地利人和,依旧还是输了。
卫敖攻城的消息传来,宫中之人已看清定势,皆谋划好后路,唯独卫良渚显得那般平静释然,只坐在石阶顶淡看山下火光。
入夜之后,女菀穿着册封时的凤袍,手中拎着宝剑,踏着莲步而来。众人皆以为她要请战,莫名又看到了转机,可她没有。她将宝剑递到卫良渚手中,道:“陛下,守住天下,必要有披荆斩棘的魄力,魏国不能交到莽夫手中,亦不需要懦夫,我已命人将忠臣释放,并在正殿摆下庆典,此战,您一定要赢;
!”
卫良渚预感不妙,撑着轮椅站起身子,她对他笑,却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良渚,我此生最不悔的一事,便是同你到今日,此生最后悔的事,是将你独自留给明日。”
几乎不容他想,她从容挺身撞向剑刃,寒铁贯穿她单薄身子,她微微皱眉,不改笑颜。腕上菩提四散坠落,他未敢将剑拔出,一把将她抱住,惊慌道:“快!传御医!”说话间已双双倒地。
“女菀!女菀!”他发了疯似的拼命叫他,眼泪混着悲怆将他一张脸狠狠糟蹋,他质问道:“你说过,有我在,你哪里也不去,快回来!回来!”
他亲手杀了她,卫敖便再不能挟天下,可他根本不在乎。
女菀艰难地咽了咽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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