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眸弯弯的顺着镂空小窗、随那一早破长空缪缪的啁啾鸟鸣慢慢瞥望出去,锦绣盛世间画楼绣牡丹的娴雅女子微吁了口气。起了涟漪的温柔玉指间娴熟做着的那飞针走线的活计,也便跟着权且停顿下來。
薄倦轻袭、她缓神稍歇。不大的琼鹤画屏间被冉冉的熏香作弄出缭绕的雾霭,晶帘合风款款而动,一切都是这样安然静好,这之中映出的分明是这一张最具唐风典型代表之美的、丰额广颐之颜。
这女子她着了一袭简约不过的深紫娆绫长裙,是朴素的款式,点睛之笔唯是那袖口间以彩线绣着的海棠花纹。这使她整个人被浸染在一种亲和闲适、如沐春风的感觉之中,倒是与她周身的气质颇为贴切。
她抬目四顾,屋室中的一切还是先前的样子,先前每一朝、每一夕见惯了的样子,分明沒有纹丝改变的,不是么?
只是,只是……为什么这一颗不动声色的玲珑七窍心,打才一早起、打从武攸暨迈出房门的那一刻起,便如擂鼓般紧密周匝的燥跳个不停呢?
柳眉颦起,年纪轻浅的夫人忖了这样久,却依旧寻不出个对这莫名心绪的由头,可这样的感应终归是令她心觉太多不祥。
女人的第六感总是这样强烈,不,或许只是自己多心多绪、故而滋生了这段闲愁出來也未可知……一定是的,从前不是也有过的么?
是有过的么?好像是的,嗯。
武攸暨这位夫人这样安慰着自己。有了这一层心念,那莫名的心慌感当真觉的起了沉淀、变得比方才又好了许多。
于此,她终于牵唇笑了笑,竭力平定下这股莫名的躁乱,想要弃之不顾。但还是忍不住。
她嫁作人妇的时日并不很长,尚且还该是沉溺在新婚燕尔中的、守着那点儿小幸福的羡煞旁人的样子。那是真真正正怀揣一切美好憧憬的开端,是尚且沒有在经事磨洗、捶打里变得真正适应这个华美盛世的单纯,是一朵含苞的浅色的花朵沐在晨曦天光下慢慢展叶舒瓣、慢慢一层又一层开放、一点又一点蔓延芬香旖旎的希望,希望……
“夫人。”糯音泠泠,素粉裙装的婢女掀起帘子挪步进來,待得了示意之后,她引唇又道,“有客來访。”依旧是平常不过的调子,沒得一星半点儿引人琢磨的端倪。
“客人?”这位武夫人柔心略动、汀畔呢喃,身子却沒有马上急着起來去迎。
显见的,她是有了犹疑。
犹疑归犹疑,须臾后,绘着扶翅蝴蝶的绣鞋下的步子沒有过多停滞。她是书香士族出身的显赫女子,幼承庭训,自然有着极好的礼教,举手投足尽是大家风范,礼仪体统从來未乱过。心知道自是不能让客人久候的。
可这一次她却不能预知的,未让客人久候的同时,亦是给她这一段并沒有走的多么久长的盛世之旅做了永久的归结!似乎带着些冥冥之中宿命般的意味,古老而玄秘,从來都无常莫测。
新鲜纯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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