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全自己、又能在武太后那里买一个好。然后把一切都交给时间來安排。”她眉目一定,旋即眼底浮起一脉明澈的清光,再启口时声音也变的轻轻的,“这就是我的意思,陛下听明白了么?”说话时扬起眉目看他,就这样回答了他方才那故意的疑问。
李旦的心原本已经乱了,他全部的注意力都被婉儿猝然的迎合而牵引了去,直到她那双冰漠又真挚的眸子烁烁的看向他,方又一次回过了神來。
他在心下默默思量起她的话,对时局的洞悉之下似乎沒什么是比这更好的主意。李旦自己也隐隐有着这样的意思,先在心里同婉儿又一次达成了默契。
感知到李旦眉目间神色的变化,婉儿心知他开始认真的思考起了自己出的这个主意。她定定心,放开了与李旦握在一起的手,侧身踱步、思绪亦开始兜转:“可是在这同时,陛下需要连同着让位一并向武后提出的,是要武后将您降为太子。”又是这样听來波澜不惊的一句,细细剖析其间意趣、方可知其大玄机!
旦抬目看她一眼,唇畔却勾了丝若有若无的哂笑。
婉儿的思量不无道理,李旦怎么都是武后的儿子,就算武后越过太后、直接成为大唐的皇帝,那待日后武后殡天,皇位还不是会继续传回李旦的手中?当务之急不是急于这旦夕之间同武后的争权,而是保住性命、稳固根基,做一个长久且稳妥的图谋!
洞若观火、厚积薄发,在这鼎盛繁华又阴霾潦草的唐宫帏幕间,从來都是一个上上之策。且不也正是李旦一直延用的安身立命、处事做人之法么?
只是……面对着眼前这个辗转在他与武后之间、两处各都尽心,更为此常常陷于矛盾之中的、真心实意对他也对武后的女子,李旦心中骤然起了一股深深的失落感。
兜兜转转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归根结底还是又回到了一个“谋权”上去!即便这是一早就明白、就知道的,他还是会有失落。
莫非他们之间除了“谋权夺势”这个长久的话題之外,就再沒了什么单纯不沾染阴谋气息的、简单而美好的东西?又是不是一直以來将他们牵绊、使他们彼此心生默契与会意的虚空间那一根无形的细线,做出的缘起也是因了对时局的缠连?
这样的想法不忍去推敲,越是往深里想就越是使人无力。
“我无心做什么劳什子的太子。”旦错开与婉儿对视一处的目光,转了身子、负手于后,“我只会上疏母亲,将我降为皇嗣。”他的目光隔过熏香升起的雾霭、落到不远一架山水屏风间,淡淡的又补充了一句。
“……”婉儿下意识紧走几步迎上來、同时启口。可那娇嫩的唇瓣只是微微的做了个张弛,到底沒说出半个字眼。她一时间又被李旦作弄的惝恍,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样的话才是合时宜、才是对他心的。
流转在宗亲显赫之间的那些阴谋、那一场场看见与看不见的费心铺陈的局,一群鱼蜂拥而至、然后被一网打尽!诸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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