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千年,我造的孽已经够多了,不想再……”
她的话还沒说完,就被他捂住了嘴:“不要再说了,答应我,和我离开,走得远远的!”
顾晚晴虚弱的笑了笑,道:“我不是曦,用不着你的守护!”
“我很清楚,我爱的是谁!”他看着她,认真地道:“对于曦,更多的是怜爱,而非……”
“你看你,这幅样子,哪有大将军的架势!”她打断了他的话,目光落在他那被鲜血染得分辨不出颜色的白袍,转了话題:“刚才乱军之中,竟看到白衣战神从天而降,你就不怕昭王知道你沒死,再派人追杀你么!”
“白起已死,我,不过是饮了黄泉之水的另一个人而已!”他抱着她,神情却有些不自然。
他的身上,手上沾满了敌人和自己的鲜血,而那些敌人,之前还是他的同僚,战友……
“走吧!我带你离开这里!”他轻抚着她萧瑟的肩膀:“放下所有的人和事,就我们两个!”
“他死了吗?”被抱到马上的顾晚晴突然问了一句,言语间淡淡的,仿佛吃饭喝水一般随意。
“我沒杀他!”他的眼中出现了一道难以察觉的杀机:“你给他的惩罚比杀了他要好得多,坐稳了!”他翻身跨了上去,轻轻环住身前之人,足尖轻点马肚子:“驾!”
马蹄在苍茫的旷野上响起,风声呼啸,将她的长发吹乱,她的伤口因为厮杀而迸裂,身体里的毒素加快了伤口的发炎,身上的疼痛简直让她把舌头咬断才能不发出半点呻吟。
她暗自叹了口气,开始羡慕起纯洁柔弱的曦來,这种情况下,曦可以撒娇,可以流泪,可以肆无忌惮的对心爱的男人哭诉,而她,却只能沉默,默默的忍受着疼,连喊痛的权利都沒有。
“你身中奇毒,有受了重伤,为什么一声不吭,你就一点都感觉不到痛吗?”他心疼地问。
“习惯了!”她淡漠的回答,让两人之间沉默了下來。
习惯了,很简单的三个字,却折射出了很多问題,沒有谁是天生的王者,她之所以走到今天,最开始是父母群臣的灌输,后來则是身不由己,她何尝不想和曦一样,肆意妄为,该哭的时候哭,该笑的时候笑,痛痛快快的來人世走这一遭。
但是,她不能,因为她是玥,是天瞳王者,她能伤,能死,就是不能输,更不能哭,她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关系着万人的性命,所以许多事情都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去做,无乱发生什么?面对什么?即使是死亡,也要不动声色,将所有痛苦都烂到肚子里。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沉默了太长的时间,将军觉得很不安,只有开口询问。
“你以为,我还能有什么打算!”她反问了一句,苦笑一声:“这次若能侥幸逃脱生还,恐怕天地间也沒有我的容身之地了,只要我活着,纷争就不会停止!”
将军看不到她的表情,但那说话的语调却让他的心底陡然生出了一股不祥之意。虽然不想提,但还是说了出來:“即便你死了,也解决不了问題,那些想要长生的,还是会锲而不舍的寻找,而你的那些巫蛊之术,也一样会流传下去,不会灭绝!”
“世事如棋,哪能尽如人意!”她轻声低语:“乱世之中,皆是尔虞我诈彼此利用之徒,过河拆桥鸟尽弓藏……我算尽了人心险恶,却还是沒能算过天意!”
将军沉吟片刻,沉声道:“自从曦死后,我就大彻大悟,再不愿卷入这是非恩怨之中,可是老天偏偏让我遇到了你,让我看清楚了自己的心!”
他紧了紧揽在她腰上的手臂,柔声道:“不愿你走到什么地方,我都陪着你一起走!”
顾晚晴低头不语,她的一腔感怀不知道该如何去诉说,突然,马蹄止住,她的脸也随之变色。
一阵隆隆的响声离他们越來越近,地平线上似乎升起了一团黑云,顿时尘沙漫天,蹄声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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