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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受辱关雎宫【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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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顿时满心满肺的屈辱悲愤和伤心欲绝再难抑制,辛酸苦涩往外翻涌。

    “鹏飞,救我......快带我走.......带我离开这里......”她把连埋进文浩的臂弯,肿的跟胡萝卜般的血手狠狠抓住他的白色衣襟,近乎悲恸的失声痛哭起來,那单薄娇弱的身躯因痛极和悲怆过度而剧烈抽搐 ,最后因哭到了气堵,竟然一口气沒上來直接厥了过去。

    ‘鹏飞’二字从茗慎口中溢出那一刻,就如同一根利箭呼啸过文浩的胸口,只见他胸口微微起伏,却深吸了一口冷气暗自调息,平稳下了囤于胸腔内的腾腾怒气,阔步朝殿外走去。

    就在他的脚步快要迈过偏殿门槛的时候,缓缓转过身來,眼中掠过锋锐冷光,环视周围一圈的时候,目光犹如削铁如泥的刀风卷过,薄唇冷启道:“你们这几个贱人,全都去给朕跪到昭阳殿门口为‘慎妃’祈祷,祈祷她最好不要出什么意外,否则的话,做好全族给她陪葬的准备吧!至于关雎宫中所有看见‘慎妃’受刑受辱的奴才们,除了那个叫蕙儿的宫女,全都送进慎刑司,剜眼,削舌,刺耳,剁手,五马分尸!”

    口气冷淡的说完,文浩便抱着茗慎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关雎宫,顿时令兰妃等人绝望的像是掉进了沒底儿的深潭一样,万念俱灰。

    苏才人惊慌失措拉着兰妃的衣袖,唇齿哆嗦的问道:“她......她......她不是秀女吗?何时变成‘慎妃’了!”

    “本宫怎么知道!”兰妃双眉紧蹙,用力的绞着手中的锦帕,心中恨极,面色却如同霜打的残花,无精打采地蔫了下來。

    钱娘子又惊又怕,吓得冷汗满头,忙阖手念佛道:“阿弥陀佛,佛主可千万要保佑她沒事才好,否则我们不但要跟着遭殃,整个家族也会被牵连在内!”

    李选侍“砰”地一下子瘫倒在地,面如死灰,两眼发直的喃喃道:“就算她不死,我们也死定了,慎妃素來心狠手辣,她说过要把我们碎尸万段,要让我们尸骨无存的......”

    “反正本宫不怕,皇上那么珍爱本宫亡故的姐姐,一定不舍得迁怒本宫的,而且本宫可是南安国的公主,皇上要敢杀了本宫,就等着本宫的父兄挥师南下,出兵讨伐吧!”玉嫔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站起了身,骄傲而自得说完,拖着华贵的鱼尾裙昂首离去。

    ,,。

    昭阳殿内寝,灯火通明,层层锦绣溢彩的帐帷流苏无声的飘摇浮动,在玉白墙壁上晃动出重重暗影,如同鬼魅阴魂一般徘徊不去,幽幽的安神香燃在鎏金熏炉内,温暖沉静的芬芳悄无痕迹地在寝殿袅袅扩散,散出安定人心的温暖与柔香。

    芙蓉色秋罗帐子里,茗慎早被宫人们梳洗干净,换上一袭柔软的白绸寝衣置于柔软温暖的床榻间,身上盖着一袭大红鸳鸯蜀锦被,越发衬得她颜色枯槁,面色暗沉的透出蜡黄,面颊却因为红肿而泛起两坨霞红,不安颤抖的睫毛挂着晶莹的泪珠,整个人惶恐的如同刚刚死里逃生的幼兽,叫人瞧着心疼不已。

    文浩就守在她的床边,脸色沉痛的如同昏暗的悲雨天气,整个人沉静的像一头因受伤而蛰伏的猛虎,好像随时都会扑上來把人撕裂吃掉一样的恐怖。

    由于他刚才亲手给茗慎上药,所以自然也看见了她那白皙瘦弱的身子上,布满了千疮百孔的紫青掐痕,当时脑海中就立刻闪现出她在承受这些折磨时,所流露出來的痛苦和无助,心顿时被揪的生疼。

    以前他就是在生她的气,顶多只打过她一巴掌,就这还心疼内疚了好长时间,却不承想,别人敢把她作践成这副模样,再看她身上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鞭痕,狰狞的爬满了原本凝脂白玉一般的肌肤,更是令他恨不得立刻就杀了那群贱人。

    就算他未曾亲眼得见这小东西是怎么被人欺负的,但也不难想象,她这副娇弱的身子骨,到底承受了多少乱七八糟的残酷折磨。

    当年信誓旦旦说要呵护宠爱的女人,被人弄成奄奄一息的可怜态摆到他眼前,令他心痛的像被钢刀剜出一个窟窿一样,更带有癫狂的怒意席卷过他的神经,实在是恨意难抒。

    “疼........好疼.......”茗慎突然呜呜咽咽的哭了起來,本來她潜意识的想去抓住被角,但双手被厚厚的白纱缠住,骨节稍微弯曲,立刻引发了锥心刺骨的疼痛,令她枯黄小脸皱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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