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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此情不关风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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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滑的长发,恬淡的语气带着几分寥落,却依旧柔和的令人心安。

    茗慎微讶,语声略显颤抖:“可是?他真的会放我和孩子走吗?”

    白鹏飞垂眸低笑:“这个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总之万事有我!”

    “可是......可是......”茗慎猛然坐了起來,梨花带雨的容颜藏进冷滑的青丝里,半垂着泪眼,如一朵风中幽泣的玉莲般,嘤声哭道:“可是........鹏飞,我对不起你,我始终忘不掉他,我爱他,一如参禅那般,堪不破,拿不起,又放不下!”

    白鹏飞揽她入怀,笑容中流泻哀伤:“你沒有对不起我,其实我心里一直都很清楚,你始终沒能把他放下,也许该退出的那个人是我,倘若他还爱你的话!”

    茗慎将头枕在他肩膀,低眉将心底的悲怆与紊乱的情绪一同掩藏,唇齿难涩道:“鹏飞,我不值得你为我出生入死,我们就此断了吧!也许现在我对你说这些,已经构成了一种伤害,但是我们不能在自欺其人下去,我很感激你为我做的一切,可是感激不是爱,有些刻骨铭心的事,也许会在时间里消磨印记,但是心中最爱的那个人,就如心头的一块刺青,镂心刻骨,是任凭什么都磨灭不掉的!”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情不关风与月,若是此生无缘也要硬扯,那么原來的美好,就会变成一种束缚,慎儿,我不想成为你心头的负担,所以你也不用对我心怀有愧,即便我们不能走到一起,也可以像虬髯客和红拂女那样,真心相对,惺惺相惜,非关风月!”白鹏飞嘴角划过一抹浅薄的苦笑,心口微微有些酸疼,但温和的语调却如燕剪春风般轻撩过着纱幔珠帘,压抑而暧昧,在昏昏沉沉的光线里,令人心碎,也令人凌乱。

    “我欠你的,这辈子是还不清了!”茗慎再也抑制不住胸腔的悲凉,把头埋进他的怀中,哭得不能自已。

    这是一种很复杂的感觉,不是情意,却更胜似情意。

    人生自是有情痴,可是?此情此景,真的无关风月吗?

    那不堪回首的过往,会随着离开而烟消云散吗?

    懦弱痛苦的自己,又该如何去解脱那魂牵梦萦的爱恨纠缠。

    更加痛苦的是自己的一颗心,游走在承诺与背叛之间倍受煎熬,夹杂着无字可解的暧昧不清,如同被千丝万缕的劫数牢牢缠住,逃不开,堪不破又绕不过。

    ,,。

    第二日一早,文浩收到密报,得知白鹏飞在昭阳殿过夜的消息,龙颜震怒,刚巧这个时候慕容凡觐见,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文浩,并且表示月魅生前和茗慎有过口角之争,所以认定茗慎就是杀死月魅的凶手,要求文浩给他一个交代。

    文浩气恨交加之余,还是极力保全了茗慎的性命,害怕慕容凡夫妇做出不利她的事情,故而下旨把她的从四品贵人位份废黜,降为了最末等的从八品秀女,暂时以做保全,然后就着手去追查真凶,希望早日还她一个清白,在晋封其位。

    茗慎依旧住在昭阳殿,只是承欢和武启被文浩派來的人带走了,几经打听这才得知,原是被江枫带到了华清宫静养,因为那里的温泉水对承欢身上的寒毒有利,她这才稍稍安心下來。

    文浩又命西子亲自关照着昭阳殿,把茗慎供养的衣食无缺,但这点稀薄的恩泽,抵挡不住四面八方涌來的妒忌。

    秀女在宫中的地位极低,仅仅比宫女高了一个阶级,但却还不如宫女,宫女好歹有自己的主子可以依仗,而秀女则最为尴尬,主不像主,奴不像奴,经常招人白眼与欺负。

    因此,茗慎每天都会被不同的妃嫔叫走,美其名曰“喝茶”,实则就是迫使她像个粗使奴才那样做些杂役,仿佛只有看到她卑贱如蝼蚁般辛苦劳作,才能消除某些人心中强烈如海浪般的滚滚妒恨。

    她身子尚未恢复,便要每日早起晚睡,一整天都在别的妃嫔宫中做苦力,任人呼來喝去,到了晚间回來的时候,还得瞒着秋桂,只道是又和哪个品格高雅的美人佳丽诗品茶去了,就在这样有苦难言的日子里,迎來的她二十四岁的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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