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殿是宣德帝专门为已故的沈柔修建的宫苑,与养心殿相邻而立,外表虽不是十分的金碧辉煌,但实则雍容雅致,还设有专用的小厨房,外面的路径皆以白玉石铺就,远远望去栋梁光华、照耀瑞彩,斗拱交错、玉宇重檐,仿若一纸锦绣仙宫的工笔画卷,而且每每一到春夏交接时节,整座宫殿便沒于一片姹紫嫣红的秾艳繁花中,暗香浮动,风光旖旎。
碎金般璀璨的光线穿射在殿内,斑驳交错的打在浑圆珍珠串成的一重重帘幕上,在日光下微微泛起细腻的珠光润泽。
只见一排宫人将帘子打开,茗慎从殿外走了进來,她刚刚从坤宁宫请安回來,脸上挂着几分疲惫,便绕过那二十四扇落地的紫檀玻璃屏风,转入暖阁的临窗大炕上歇息。
倦怠地倚着金丝织锦软枕,茗慎以手支头闭目养着神,由于此刻的她只是个从四品贵人的位份,按着规格制度,穿戴也不似以往那般繁琐锦绣,只着了件月白曳罗靡子长裙,外套木兰青双绣缎裳,倒是平添了几分洗尽铅华的朴素感,唯有发髻上的银质蝴蝶簪子还算小巧精致,翩翩欲飞,令人炫目。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后,西子领着一个女子走了进來,他先是冲着茗慎恭敬的打了个千儿,这才轻声禀告道:“启禀慎贵人,您要找的人,奴才给您带回來了!”
“起來吧!多谢西公公了!”茗慎睁开了眼笑道,目光落在他身后的一名低着头的女子身上,那女子身上的衣裳破旧单薄,发髻也蓬松撒乱,虽未见她的容颜,但光看她那孱孱身姿,便令人鼻尖一酸。
“秋妈妈!”茗慎目染水雾的低唤了一声。
秋桂闻声,猛然抬头望着茗慎,强忍着心头无限的委屈与酸楚,跪地叩拜道:“奴才给慎主子请安,一别半年,沒想到今日总算又见到了主子了!”
“你我之间不必多礼,秋妈妈快起,当时因我的事让你受了牵连,这半年苦了你了!”茗慎说着走到她跟前,弯身挽着她的胳膊将她扶起,无意间窥见她袖子里的肌肤,上面竟然布满了或青或紫掐痕。
茗慎看得触目惊心,忙问:“这些伤是怎么回事,谁干的!”
见秋桂不答,只垂下首颤颤的抽噎,茗慎心中明了几分,便遣散了所有的宫人出去,待暖阁只剩下她和秋桂时,这才解下了她的衣裳,仔细为她检查起來。
随着青衫脱落,只见秋桂身上除去嫩黄肚兜遮盖的部位看不见以外,浑身肌肤沒有一处完好无缺,倒也不是些什么致命的大伤,全是鞭打和撕咬过的痕迹,鞭痕尚未痊愈的地方,又有新的加上,肩膀和手臂处布满了深入血肉的牙印子,可以想象施暴者当时的行径是多么的令人发指。
茗慎在也不忍看下去,颤抖的捡起衣衫兜在她的肩头,双手环住她同样颤抖的消瘦身子,双眼流着泪水道:“秋妈妈,都是我不好,才害你受了这么多屈辱折磨,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放过那人的,我要把他加注在你身上的痛苦,一点一点的还回去!”
秋桂听完这话,在也禁不住哭出声來,來自灵魂的怨恨将她卷入了无比澎湃的怒涛中,只听她痛不欲生的泣诉道:”主子,杀了寒冬,他根本不是人,是个畜生,每每夜深就开始折磨人,鞭子打,用针扎,甚至像疯狗一样往人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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