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说起了弹琴唱曲,倒叫嫔妾联想到了歌舞,咱们宫中的雪贵嫔娘娘可是出了名的舞姿妖娆啊!只可惜嫔妾沒那眼福,一直未曾一观,颇感遗憾啊!”
“有什么好遗憾的,不过是些歪门邪道的艳舞吧了……”惠太后鄙夷的撇嘴,可见也不多待见正蒙圣宠的雪贵嫔,又经琳嫔提及,这才发现雪贵嫔竟然沒有來给自己请安,当下拉长了脸,不悦道:“这都什么时候了,雪贵嫔怎么还未过來给哀家请安啊!她以为连续半月的专房之宠下來,眼里就可以沒有哀家这个皇太后了吗?”
惠太后的贴身服侍的春嬷嬷忙附到了太后的耳边,小声的禀告道:“回禀太后娘娘,今儿一早李公公來报,说是皇上顾惜雪贵嫔主子操劳过度,便免去了她这几日的晨昏定省!”
惠太后一听怒从心起,火冒三丈道:“什么操劳过度,哀家看她是在狐媚惑主,沒日沒夜的唱呀,跳呀,恨不得把皇帝的魂都给勾了去!”
燕嫔本就对南宫雪以小小的一个侍妾身份却封了贵嫔,轻易便越过了她去一事怀恨在心,得此机会,忙扁着嘴向惠太后告起状來:“太后娘娘说太对了,嫔妾可不是那种爱搬弄是非的人,只是这个雪贵嫔实在太不像话了,她虽得皇上宠爱,但也不能每晚都莺歌燕舞的喧闹个不休,令后宫不得安宁吧!”
“何止这些啊!皇上还准备在寒香殿外用金晶石为她建造绯雪台呢?听说内务府那边已经开始准备了!”白凤兮的话酸的像一汪陈年老醋,纤指徐徐抚着赤金匕首上的纹路,似是无心的插了句嘴。
其实她不喜欢雪贵嫔的样子,任谁都能瞧得出來,反正只要是文轩宠爱的女人,仿佛全都跟她有深仇大恨似的。
只见她刚才说话间凤眼微露不屑,菱唇微嘟,一袭水影红织金合欢花长袍,越发衬得她肤白如豆腐般水嫩,高耸的发髻中央金凤跋扈似飞,凤喙垂下來一颗小巧精致的紫宝石在眉心,点缀的恰到好处,鬓的两侧缀了数串碎金流苏,在她的脸颊边上灿烂耀目,其尊贵之态不言而喻,更甚有几分凤翔九天的傲然。
“什么?皇上居然为了她大兴土木!”惠太后眸色顿时乌云密布,冷声怒斥道:“一定是这个雪贵嫔不安分,撺掇皇上给她建造绯雪台,可恶,太可恶了,这么大的事情,哀家竟然一点也不知道!”
“太后娘娘息怒,那雪贵嫔能歌善舞,皇上为她建造绯雪台,可能只是为了您能看到更好的舞姿而已!”琳嫔素來冷静沉稳,而且似乎很会揣测人心,不仅懂得如何去逢迎她人,更加擅长如何把人激怒。
果然,经她这样一说,惠太后脸色的怒气更加旺盛:“能歌善舞,呸,要论宫中嫔妃的舞艺,谁又能及得上凤贵妃和慎妃,怎么不见她们嚷嚷着要建造舞台啊!”
“这个雪贵嫔真是太不懂事了,皇上刚刚登基,就要这要那的,丝毫不把您这个后宫之主放在眼里,太后娘娘应该严厉教训才是!”兰皇后恨声说道,眼尾余光暼过惠太后的满面怒色,心中暗自盘算着怎么借助太后的手,拔去雪贵嫔这根肉中刺。
“她当下正得圣宠呢?哀家此时教训她,不等于教训了皇帝,难道皇后希望哀家跟皇帝闹不愉快么!”惠太后对视着皇后,冷声逼问,锐利森冷的目光像一根即将刺入胸腔的毒箭,令她感到无比的威压。
兰皇后意识到动错了心思,吓得额上的冷汗涔涔,急忙跪地请罪:“儿臣口无遮拦,一时胡说,还请母后恕臣妾失言之罪!”
惠太后略微恼怒的瞪了她一眼,冷道:“别以为哀家不知道你们心里都在想些什么?别忘了,哀家也是打你们这会子过來的,你们心里那点小九九,是瞒不过哀家这双法眼的!”
琳嫔是第一个反应过來的,对着惠太后极尽奉承的笑道:“皇太后娘娘的精明,自然是嫔妾等人无法比拟的,记得您还是惠妃时,先帝爷还常常在人前夸赞您是咱们大金后宫的‘第一谋士’呢?”
惠太后被琳嫔的这个马屁拍的身心舒畅,露出慈润饱满的笑意看着她,不觉间竟是越看越爱,直夸赞道:“琳嫔你真真是个水晶心肝儿玻璃人,可恨皇帝是被那些个狐媚子给迷了眼,反倒委屈了你这位珠玉般的可人儿!”
琳嫔故作羞状的袖掩红唇,目光却灌满了虚伪的笑意:“皇太后娘娘您可别抬举嫔妾,嫔妾不过是个江南小门小户的出身,能给皇上为嫔已经是祖荫庇佑了,哪里还敢委屈啊!”
琳嫔谦逊中又不失灵巧的性子似乎很得惠太后的喜爱,剩下的时间里,太后便刻意的冷落了众位妃嫔,只对着琳嫔一人嘘寒问暖,一时间羡煞了不少人,后來人人皆道琳嫔最会溜须拍马,虽不得皇上喜爱,反倒傍上了惠太后这颗大树,也是个不肯安分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