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又被吊起来打了,这顿打肯定不轻,君意在心中默默道:老曹,我对不起你。
……
竹林中,x一袭白衣,朝阳照在他身上,远远看去给他身上晕了一圈光晕,微风吹过,衣袂飘飘,不知何时,他手中多了一柄洞箫,是他在等君意的时候砍了一节竹子做的,工具是从老曹家里“借”的。
他倚竹而吹之,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君意走到他身边,淡然道:“走了。”
“你哭一哭吧,”x放下洞箫道,“发泄一下比较好。”
“我为什么要哭?”君意淡淡道。
因为我知道你受了太多委屈,因为我了解太多事情压在心里实在太累,因为你心里的苦没人知道,因为我特意做了洞箫给你营造了悲戚的气氛……
所有真正的原因,x看着君意,终究没有说出口,忽然嘻嘻笑着摸出一摊子酒来,“良辰美景,不如喝酒?”
酒,也是他从老曹家“借”的。
“好。”莫名的,君意答应了。
老曹家自酿的酒容易醉人,君意一夜未食空腹饮酒,捧着酒坛子几口就灌醉了。
“真的不是我的问题么?”君意道,两行泪从她的脸颊滑落,滴落下来,没入土中,无声无息。
“应该真的不是。”x偷听了――不是,――正大光明地偷听了他们的谈话。(还是偷听。)
“那为什么呢?明真师兄为什么要那么对我……他明明是对我最好的人,他明明应该是对我最好的人……”
“你运气不好。”x道。
“他为什么……我们有那么多美好的回忆,一直在一起努力,小时候偷丹药他还帮我顶罪……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他怎么能这么对我?……呜呜……”
君意哭了,从无声的哭泣变成哽咽,再变成痛哭,喝了酒之后她什么都说,她有很多苦水要说,但她的苦楚语言已经无法表达,只有哭能准确表达,空寂的竹林中都是她悲凉的哭声。
从明真在婚礼上一句“无法忍受”之后,人们就用有色眼镜看她,觉得她为人处事怪异,甚至觉得她精神有毛病,没人知道也没人关心她承受的苦楚。
君意也跟自己说没事的,每天每天的都在心里跟自己说“没事的,我能挺过去的”,时间久了,好像就真的没事了。
但那些苦楚还在她记忆的最深处,压得她喘不过起来。
只是,没人知道,没人关心。
旭光抱着她,让她倚着自己的肩头,轻轻拍着她的背,目视远方小声祈祷着:“求你了,千万别拿我的衣服擦鼻涕啊……”
……
君意窝在他的怀抱里哭着,哭久了睡着了,睡醒了又哭起来……最后沉沉睡去,梦中偶尔有哽咽。
中午晴如奉命来找没有出现做事的君意执事,发现她沉睡于床上,久叫不醒,眼角还有泪滑落枕头,枕头湿了一片。
入夜,住在一个院中晴如、铜常等人听到君意屋中有萧声传出,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