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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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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人民所崇拜着,因为他不可动摇的战神的地位。而塞特,可悲地存在于这个耽于享乐的民族,对尼罗河的崇拜早就超越了他的位置,于是沙漠的浩瀚变得毫无价值。

    而就是这样一个神,也会因为那些早把他遗忘了的人而苏醒么。那颗闪烁在北方夜空上暗蓝色的星星。当所有人都在膜拜着冥王黑色圣堂的辉煌时,可曾有几个人记得你这色彩的美丽。塞特,苏醒,为谁?

    斜卧在软榻上,底比斯大地在脚上隆隆震动。从雅塔丽娅离开营地同俄塞利斯会合那刻起,这些震动就变得越发强烈起来,像颗急速跳动的心脏。而每一下,是在对那个守护着孟菲斯的巨大屏障撼动的同时,也是对那道封禁着沉睡于地底那个孤独的灵魂无休止的触碰。

    绝对防御,还能支撑多久。

    塞特觉醒,那个不可预知的过程还能给自己留下多少时间。

    而这会儿那个东西,想来也应该到它该到的地方了吧。

    那个用人的头发所创造出来的东西,那个和奥拉西斯身边那个带着他冲破自己的包围,一路回到孟菲斯的红发女人,长得一模一样的东西。

    它是什么?

    不知道。

    雅塔丽娅创造了它,正如她为自己创造了那支不死的军队。她叫它“礼物”。礼物是送给奥拉西斯的,用森所带回来的那个红头发女人的发丝所造成,她说要在破城那天送给他,这份让她想了很久,才精心创造出来的一件礼物。

    预言说,银发赤发的妖王,会在一片火海中死于破命之人从凯姆?特带来的雄鹰。

    而那究竟是种怎样的死法,有时候他想过,有时候梦见过,那些漆黑色的鹰从尼尼微上空盘旋而落,压迫在他周围,啄着他的眼睛,吞噬着他的血肉……躲都躲不过。

    醒来后一身的汗,一嘴的血腥,如此循环,如此时间的流逝。

    而梦做多了,就会变成一种现实吧。

    所以当那个红发女子拨开传说真实出现在他眼前的一刹,他发觉自己竟然是恐惧着的,恐惧那成为现实的预言,也恐惧着自己为之所计算着的一切是否会付之云烟。

    可是雅塔丽娅说,看到的,未必就是存在的。让预言结束的方法就是让预言反噬掉传说,凯姆?特不存在了,一切就将会以另一种方式去存在。

    而凯姆?特终将会消失,在那片属于它的尼罗河之鹰盘旋而起的翅膀下,和那属于它的破命之人美丽的眼眸下。

    这个幽居在深宫的女人,她是那样的强大和聪慧。

    所以她成了妖王的妻子。

    多么了不起的一个女人,靠着自己的力量控制住神去改变她所爱着的妖王的未来……

    多么不幸的一个女人,她不惜一切代价去守护着的妖王,爱上了她的未来。

    看得透一切,她看得透自己所面临着的一切么。

    阻止得了一切,她阻止得了他么。

    而,谁来阻止他。

    计算一切,在一切为了他而计算着的时候。而他现在真的不想再去计算,在一切都只剩下了等待。

    很累,那种吸尽一切的感觉……

    似乎从小到大,都是在计算和被计算中度过的,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计算已经让人变得疲惫不堪。

    每一段生活,就是一步无法后退的棋,棋在手里走出一道通向未知的诡计。而当一切东西都围着那道轨迹慢慢汇拢到自己眼前的时候,是怎样一种感觉?无数个这样的夜,无数次这么问过自己。而每一次的答案都是不同的,那些应该的,那些不该的,那些必然的,那些犹豫不定的。

    可是很多东西总要去面对的,或者说,在那些东西降临在面前时。

    就像棋盘上的棋,进无路,退有阻,不知道走出去会怎样,或者侵吞一切翻手复云,或者一溃而散全盘皆尽,但总得有人去面对,那样一盘棋,落子,即无悔。

    有人对他说过,求生,求权,求一天下。而人,不可不问一己良知。

    那人究竟是谁……那么久,久到他已经无法给自己这个答案。只记得那人被自己绞死的当天,他曾静静坐在尸体边,看着他没有闭上的眼睛,轻声问他:良知究竟是什么?

    理所当然的,没有答案。或许有吧,那么多年,所想的,所做的,不就是答案。良知是什么,或许,那东西在很多年以前,就在自己的眼睛里消失不见。

    如果她知道这一切,会怎样。

    苏苏……

    这样一个放纵而自我的女子。

    如果知道这一切,她会怎样。

    不去想。

    不敢想。

    活着,需要死亡的代价。而得到,该用怎样的代价去交换。

    “王!”一声通报,突兀打破了辛伽的沉思。

    抬眼望向帐外,那名军士单膝跪在帐篷口,目光是闪烁的,侧着身,一手指着远处孟菲斯城门的方向:“王!看啊!鹰!孟菲斯上空好多的鹰!!!”

    “王!鸟!天上好大一只鸟!!”

    手里执着弓,弓青黑色的箭头直指着城下那道影子般贴在俄塞利斯背后的身影,奥拉西斯对响彻在他身后的惊叫声似乎充耳未闻。

    那一道妖娆得让神都叹息的身影。

    脸上的面纱随风而散后,显露着一张连魔都要叹息的容颜。这样一张丑陋到极致的脸,紧贴着俄塞利斯的耳侧,看着那些暗红色的血沿着他的嘴唇滑落,在刚才操纵着他对孟菲斯大门作出致命的一击之后,而一张脸上的神情是模糊的,正如这夜色对她五官丑陋的遮掩。

    读不出她脸上的表情,却抑制不住从心底勃发而出的愤怒。

    一丝鲜血从俄塞利斯眼角边划落下来,执着弓的手指微微一阵颤抖。

    “王!快看!!!”

    直到第二声惊叫响起,心脏猛跳了一下,奥拉西斯下意识抬起头,朝天上望去。

    被冲天火光映亮的夜空中,一只漆黑巨大的鸟正无声无息盘旋着朝城头方向落下。

    硕长的翅膀旋开处,一只又一只笔挺的黑翼显现于低垂的夜幕,紧随其后往城中落下。奥拉西斯的目光一凝。仔细打量,这哪里是鸟,分明是个人伏在顶巨大的三角形蓬帐下俯冲下来!

    与此同时身旁那些仰头张望的士兵突然间纷纷倒地。伴着席卷而至的破空声响,一道道箭影骤然间从那些飞翔在半空的“鹰”体下激射而出,铺天盖地散出张几乎让人无法遁匿的天网,咄咄刺向周围一片混乱的人群。

    “射!快把它们射下来!!射!”回过神来的弓箭部统领一声大吼,随即被一支利箭穿透了咽喉。周围那些看傻了的弓箭手这才醒悟过来掉转身朝天空放箭,却哪里还来得及。

    从“鹰”身下射出的箭短而小,但密度高,速度极快,甚至不需要拉弦和瞄准。就在弓箭手还在仓促于瞄准的当口,一排排箭已蜂窝般在胸膛扎透。于是成排成排的人在身周倒下,或者直接从城楼坠落。乱,一时间失去了直接领导的士兵们在这样狭窄的空间,和压迫般的密集的攻击下很快乱成一团。

    “轰!”一声巨响,又一处城墙被从绝对防御的缝隙间袭进的油桶炸出一个缺口。

    “下城楼!快!”厉声下令,总算令身旁那些丧失了神智的士兵有了些清醒,这还不是束手待毙的时候。随着距离同地面的拉近,那些从“鹰”身上射下的弩显然已发挥不了太大的用处,趁着绝对防御还未被彻底捣毁,这是个反扑并将这些突袭的空降部队歼灭的机会。不多的人数,在天空他们是鹰,而到了聚集满凯姆?特士兵的地面,他们连鸡犬都不如。

    脑中的念头迅速成形,奥拉西斯转身正要带着盾牌般紧簇在自己身周的士兵下城,目光一转间,瞥见了躲过一波波袭击,此时正抬头茫然盯着那些古怪飞行物发呆的那个红发女孩。

    “女人!!快过来!!”一声大吼,因着她头顶无声盘旋而落的一只“巨鹰”。

    那姑娘随即反应过来,就地一滚险险避过上头一道呼啸而过的火光,脸上随即掠过一丝惊诧,站起身的同时,一把端起枪对准那优雅落地,然后解开束缚从“巨鹰”中利落跳出的身影。

    而她脸上的血色亦在瞬间倏地褪尽了,在见到那身影清晰显露在火光下的一刹。

    那身影,那头发,那一张脸……

    竟然和她一模一样!

    恍惚只是一瞬。

    回过神就看到奥拉西斯站在远地也在看着那道身影,大睁着双眼一动不动,失了魂似的,全然没有意识到那人已在接近他的刹那陡然抬起了手里的武器。

    “奥拉西斯!!”她一声惊叫,在那身影扣动扳机的瞬间举起自己手里的武器:“住手!”

    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两个一模一样的动作。

    一长一短两把漆黑的武器。

    她认得出对方那把武器,自己用的手枪,怎么可能不认识,虽然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她已有很久没再亲手摸过它:“你给我住手!!!!”厉声尖叫,而手指的反应比脑子更快。

    上膛,枪响,在对方手里的枪对着奥拉西斯喷出道火光的霎那,手里机枪急电般的火舌朝着那身影喷射而出。

    子弹在那人背后绽出一片硝烟,而那人的子弹已先一步穿透了奥拉西斯的胸膛。展琳听到自己手中机枪落地的声音。冰冷而沉闷,就像自己心脏一瞬间被碾碎的声音。

    然后看到那人回头朝她看了一眼,在奥拉西斯中弹倒地的瞬间。

    一模一样的脸庞,一模一样的惊诧。随即胸前数道血箭蜂涌喷出,染红了那人的目光,她眼睛闪了闪,想说些什么,继而一声不吭跌倒在离奥拉西斯不远的地面上。

    一团血雾将眼前的一切所模糊。

    是她的血。

    在机枪子弹贯穿了那和她样貌相同的女子后背的同时,她胸膛相同的位置出现了数个冒着硝烟的血洞。

    她射穿了她,她被自己射穿了她的子弹所穿透。

    就像对着镜子朝自己射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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