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轻轻打破。
像是种呼吸,平静,沉稳,仿佛一只窥探着什么的野兽。
苏苏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声音,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头脑里很乱,她看着他卸下了最后一件甲,然后急迫地把被铠甲割破的手指伸到她光裸的肩膀上。
很细微的,血腥的味道。
他一使劲把她压倒,天和地一下子翻转了,她用力挥打在他身上的手被他一把抓住按到地上,她听见地上的碎石头把她手臂穿透的声音。
很疼,疼得她不由自主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大脑里一片空白。在感觉到那男人火烫的身体压到自己身上的一瞬,身子僵住了,只有手在地上胡乱滑动着,似乎是在潜意识做着一些徒劳的挣扎。
突然身上重重地一沉。
所有的动静似乎顷刻间停止了,像是转瞬被抽离的空气,包括脑子里回荡的喘息,还有身上那人粗暴急燥的动作。
那人一动不动压在她身上,安静得没有一丝声息。
苏苏勉强转过被他硬压在掌下的头,睁开眼朝自己身上看了一眼。
那人静静伏在她身上,光裸的背脊在月色下像是起伏的山丘。那山丘同样没有一丝动静,就同他的呼吸一样。
苏苏把手从他粗砺的手指下抽开,他突然一声不吭朝边上滑了下去。
脸孔朝上,面对着月光他的脸是铁青色的,眼睛睁着,带着刚才的急燥和亢奋,微微暴突在眼眶之外。
一丝黑色的液体从他嘴角慢慢溢了出来。苏苏一惊,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不顾身上的疼痛急急把衣服拉好,掉头就跑。
死命朝着镇子方向飞奔。
不敢回头,就像在梦里时拼命飞奔向那片摇曳在浓黑中的芦苇荡。尖锐的石块扎进脚底,那么狠狠一下,没有任何知觉。
“来人!!快来人!!”一路大声叫着奔进镇子,一口气穿过整条街,苏苏的步子蓦地停了下来。
隐隐有什么不对劲。
镇子里一团漆黑,像是梦里那片混沌的夜色。
轻轻喘息着,她朝里走了几步。目光在周围黑沉沉的建筑物间飞快扫过,几只瓦罐在路边滚来滚去,发出一些单调沉闷的声音。
她跑到一幢小屋前,用力在门板上拍了拍:“塞拉穆大人!塞拉穆大人!”
塞拉穆是这镇子的治安官,平时一丁点风吹草动他就会循着狗一般灵敏的嗅觉跑过来,而此时,他位于小镇入口一街之隔的屋子内却没有一丁点声音。
周围很静,以至苏苏的声音显得尖锐而突兀。回荡在空荡荡的街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的声音。就在刚刚这里还人来人往,充满了嘈杂的乐曲声和欢声笑语。
“咔。”老书记家高大的雕花门忽然朝外荡开了一道口子,苏苏抬头朝它看了一眼。
门在夜风里微微晃荡,里头没有透出一星半点的灯光。
她掉头奔向婚礼宴席的方向。
目光很快看到了那团依旧燃烧的篝火,在凌乱狼籍的宴会场中独自明灭着,已没了之前的嚣张和喜悦。
苏苏朝里头走着,呼吸有点浑浊。
整个宴会场就像个战场,到处是翻倒的桌椅和杯盆,酒壶滴滴答答淌着残余的液体,同周围的风声和火焰声混合在一起,倾奏出一些寂寞而诡异的声音。
人呢,那么多的人都去了哪里……
四下环顾着,脚下突然一绊,苏苏朝前一个踉跄。
及至站稳脚步低头往下匆匆看了一眼,她整个人猛地震住。
绊住她脚的是刚刚才成为新娘的塞娜。
一身艳红色的衣服,横躺在苏苏的脚下,苍白的脸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张得大大的,无神对着她的方向。
“塞娜……”苏苏迅速蹲下身。托着她的上身把她从地上抱起,她脖子一歪,头从颈上无声滚落。
苏苏的手一抖。
呆看着头落到地面滴溜溜打了个转,在不远的地方停住,一双空洞的眼睛死死对着天。
手松,塞娜的尸体从她怀里重重跌落在地。
目光适应了篝火同黑暗的反差,苏苏看到了奥尔玛夫人的尸体,倒在一排凌乱的桌子间,手里捏着一粒糖块,肥肥的身体在夜色里漆黑一团。周围凌乱横陈着的也不都是桌椅和器皿,而是大大小小一具具尸体。显然是在心急慌忙的躲避中遭到杀害的,一个个蜷缩着,或钻在倒塌的桌子下方,或者维持着爬行的姿势,每张表情都是惊恐惶乱的,被杀,只是刹那之间的一瞬。
远处隐隐传来一片马蹄声。
从镇子深处那些浓烈的夜色中逐渐显现,一排黑压压的队伍,突如其来,像是一行夜行的幽灵。
苏苏下意识站起身朝后退了一步,却不觉又被脚下的尸体绊得一个踉跄。
马蹄声停了,她看到为首那个人翻身下马,朝着她的方向慢慢走来。
马是漆黑色的,蹄上一圈如云白毛。下马的人同样一身漆黑,一袭冗长的披风卷在身后,红得像是抖散在风里一团妖冶的烈火。
逐渐靠近,那人抬起头,被风扬起的银发下一张青白色的面具。面具上一双漆黑色的空洞,对着苏苏的方向,悄然划过一丝暗红。
“又见面了,”他说。声音低低的,夜风似的干净。
苏苏突然感到小腹上一阵巨痛。
呼吸随着这疼痛而静止,对面的身影已然消失。
苏苏睁大了双眼。
目光来不及做最后的搜索,发黑的视野内一片银白色发丝妖娆而过。
“原来你一直躲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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