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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咫尺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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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萧承明的目光,是凌厉的,但却没有半点怨恨。他很明白,萧承明说的,并不假,他又何尝,不止一次这样怪责过自己呢!

    只是,事实不能随心所欲。

    箢明抬眼,却并无望向萧煜翎,只是静静的望着萧承明,却似乎,在等待着萧煜翎的爆发。

    喘息着,萧煜翎眼神中止不住的海啸山呼,几经波澜之后,紧蹙的眉间缓缓平息。整个朝堂,所有人,包括那个高高在上,权掌天下的女人,也在等待着萧煜翎的反应。

    萧煜翎叹了一口气,将刚才翻覆的怒气渐渐平息,酝酿!

    坐回龙庭,道:“姑母为朝廷殚精竭力,功在社稷,功在朝堂,皇叔出言不逊,该当何罪?”

    萧承明忽然仰天,长笑,“这就是我们的皇帝,大梁的皇帝,天下万民敬仰的皇帝!”蓦然止住了笑,“钻在一个女人的裙下,这就是我们的皇上,每天跪拜山呼万岁的皇上!”

    “皇叔萧承明,身为皇室贵胄,贩卖朝廷官盐,暗杀御史台,……侮辱长公主!”萧煜翎说得极慢,一子一句将萧承明的罪行公布,“暂打入天牢,等候发落。”

    箢明扯了扯唇角,笑言,“如何啊,皇兄,这可是我们的皇帝亲自下的令,你该心服了吧!”萧承明苦笑无言,只是静默当场,任凭侍卫将他押下殿堂。

    尚鸿眼看着萧承明被押下的身影,忍不住崩溃,瘫软在地。

    一朝之事,不过如此,这次朝争,最大的赢家,当属韩慎。最终依了箢明的话,皇帝当堂宣布罢了尚鸿之职,并由使此时浮出水面的韩骁代替尚书之职。

    下了殿堂,皇帝的心情一直很是不好。遣去身旁随从,径自朝着自己平时练武的校场走去。柴武已经在那里等候了许久。

    萧煜翎远远见到柴武的时候,心底突然像是被人抽空了一样,脚下竟然连一步也移不出去,只任由自己僵直在当处,木讷的空洞,充斥着全身,甚至灵魂。

    “皇上,您怎么了?”柴武一直都很担心萧煜翎私下出宫的事会不会被箢明究竟到底,如今看到萧煜翎的这个样子,更是让他的担心更上了一个点。

    在柴武走近的时候,萧煜翎整个人忽然摊了下来,吓坏了柴武。“皇上,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传太医……”

    “不,不用了!”倒在地上的萧煜翎,制止住了柴武的呼喊,“朕没事,朕只是,累了,很累……”他笑了,近乎哭一样的笑,“朕又了结了自己的一个亲人,虽然,他是罪有应得。但是,这么多年来,朕都已经记不清死在朕手中的,到底有多少个是姓萧的了!姑姑,太厉害了,我斗不过她,斗不过啊……”

    “皇上……”柴武不忍,这么多年来,他也一直勉励着这个孩子,该如何如何的坚强起来。只是,过多的负担,会把这个孩子压垮的。他没有说什么,也不能说些什么。在这个充满眼睛和耳朵的宫廷内,他们有什么话,都只能意会,绝不可言传,哪怕是一个手势,也会是他们的杀身之祸。

    沉默了许久,柴武只是扶着萧煜翎回了寝宫。

    寝宫,是一如既往的冰冷。遣去身旁宫女侍卫和柴武,萧煜翎合着龙袍,静静的躺在龙床上,却睁着双眼,此刻沧桑,尽溢于表。

    顺着手,萧煜翎从怀中摸到一块被体温贴得微微生温的玉佩,依旧只是静静的捏在手中,缓缓的合上眼,将疲惫与空虚尽数湮没而去。

    双唇,缓缓的蠕动,似乎,在说着什么?

    “沐儿,你在哪儿呢?”

    一场梦,梦里不知道有着什么,从记忆中悄然划落的过往,是母亲死前哀怨的眼神,是父皇死在这个寝室中几个月,依旧无人知晓的恐怖……

    一个纤瘦身影,缓缓的从殿外走进来。绰约的身影,透着龙床上的轻纱,恍惚着,看着萧煜翎熟睡的容颜。蹙眉,韩妤静静看着这个今天依旧显得如往常一样懦弱的国君,眼神中是让人窥不明白的深邃。

    眼光,顺着萧煜翎手中握着的那方玉佩。好奇,倾身垂下去,青丝略过自己的容颜,垂在萧煜翎的手上,伸出手,想把那放玉佩拿起来看看,却不料,惊醒了萧煜翎。

    “你来做什么?”萧煜翎的警戒,让韩妤吓了一跳,突然,有点可怜起这个皇帝。从小养成的戒备,就连睡觉,也在防御着别人的亲近,审视着是否怀着敌意。

    韩妤站直起身,萧煜翎这样的情形,她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只是淡淡的扫了下萧煜翎,也没有再去多加注意萧煜翎手中的玉佩,冷漠的说了一句,“奴婢只是遵照公主之言,来看下陛下怎么样,顺便……”她转过身,朝着殿外走去,缓缓说道:“公主说御花园中兰花开了,想约陛下明早一道赏兰品茗!”

    说罢,韩妤移步离去,也不再理会萧煜翎的神色。

    依旧的疲惫,萧煜翎没有在意刚才韩妤说的什么,只是侧着头,寻找着刚才因为惊醒而掉落在身旁的玉佩,拿起来按在胸口,依旧闭眼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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