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下,回答道:“我总以为自己在做梦。”他的声音轻柔,悦耳的声线犹如梦呓,透着几分不敢奢望的希冀。
他说,以为自己在做梦。
“我也以为是个梦,所以让我好好看看你。”顾思陌说道,打开床头灯。
裕哲很瘦,这样蜷缩成一团,整个人更是单薄的如同纸片。他的睫毛长而浓密半垂下的时候如一幕深帘,那曾是一双顾盼神飞的凤眼。
“嗯。”他应了一声。
顾思陌这才发现他的脸颊有些不正常的潮红,她联想到薛叶曾经打电话说过裕哲经常发烧,伸出手去触碰了下他的额头,温度确实有些高,她俯下身来用自己的额头触碰他的额头,温度确实比她高,看起来像低烧。
顾思陌从抽屉里翻出体温计,“你好像发烧了。”
“没事,我不要去医院!”他脱口而出。
“讳疾忌医可不是好习惯。”
“我不去医院!”
“先量下体温。”
“一会就好了,我没有事。”他强硬地说道。
顾思陌将体温计放到他的嘴里,坐到了床上。
裕哲睁着大眼睛,视线没有对焦,空落落的不知要落到何处去。
“妈妈去世了,走的时候……也没有放下,她说会下去找你和你妈妈,然后你们在下面一起等着我……她也没有想到你竟然没死,临走前,她在挂念你,如果知道你还活着,她应当会很欣慰。”顾思陌缓缓说着。
裕哲的口里含着温度计,听她说着,过分俊秀的脸在灯光下没有任何表情,他的神色冷淡下来。
说的这样让人难过,其实还是因为对他感到内疚吧。
她的心从小就又冷又硬,想要什么东西就不择手段,他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过,难道是因为这些年她都敌不过内心的愧疚,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他这么个傻子,给的那样彻底干脆。
顾思陌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是初见时他的警惕防备却将所有他受到的伤害暴露,她当然知道他还在恨,不止他在恨,她也恨,恨当时为何没有坚持去找他,恨上天为何给予然后又拿走一切。
“你受过专业的声乐训练,这些年你去了哪儿?我想知道这些年你都经历过什么,你肚子上的疤痕是怎么回事,阿泰是怎么回事,被骗钱是怎么回事,现在又和叶子在一起又是怎么回事……不管你想要做什么,总要告诉我,我才能帮你。”
裕哲开口:“现在你让我说什么呢,说我曾经都遭遇过什么?还是说我怎么挂靠上了金主想要出名想要挣钱?事情都摆在你面前,我还要说什么?……姐姐,我已经没有什么能给你的了。”
裕哲的最后一句话,透骨的苍凉,他总在重复这句话。
“你这样恨我?”温和中的尖锐渐渐凸显,她颤抖着声音,想伸出手去摸裕哲的头发,被他听到动静避开。
“刚认出你的时候是恨的,可是仔细想一想,我只是不想接受你的歉疚。”他的鼻尖萦绕着那股熟悉的洗发水味道,如果她真的铁石心肠,为什么又处处留着旧时的记忆不肯放手,他更加不想原谅,她再如何地平静示好,他都不愿意接受,他不要这样充满内疚的怜悯。
“我没有办法认出你后还要装作不认识你!小哲,你是我的亲人……”
“亲人?”他尖锐地反问,“我喊你姐姐,你真的以为自己是姐姐吗,你的弟弟因为你断了一条腿,那才是你弟弟!我是谁?”
他咄咄逼人地问道:“我是谁?”顾思陌还没有回答,他已经自己接了话,“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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