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09-12-06
“小七,你再不能这么折腾六哥这把老骨头了。”六哥四脚朝天,海风吹起桌布的一角,卷贴在他休闲服的裤角上。
我听着浪声涛涛,拿出手机,查看了下日历,正好是农历十一月廿三。农家有言“初一十五涨大潮,初八廿三到处见海滩”,也难怪今天看着这海平线退得这么远,百无聊奈地坐在六哥身边,手指在沙滩上划算着。
李裔寒很喜欢天文地理。以前,每逢初一十五的时候,他总喜欢在午夜后拉了我到海边听涨大潮时的声音。那时候,环岛路的木栈道还未搭建好,我们俩总是选在书法广场外沿的礁石上站着,一个浪潮扑过来,击打在礁石上膨溅而起的星雨,迎风飘散,坠落在脸颊上,湿湿的,腥腥的,粘粘的,海的触感,海的味道。我们年轻的欢笑就这么肆无忌惮地荡漾在夜幕之下。
日子久了,我也便跟李裔寒学了点推算潮汐的规则。厦门是典型的半日潮的类型,可是今天,是属于涨小潮的时间,所以,虽然再过个把小时也该到了涨潮时间,这潮也不会涨得多明显。
我拂去刚刚在沙滩上划下的涨潮推算公式,微微地有些失落。
“划什么呢?”六哥双手交叉,枕在后脑勺底下。
“算一下是不是快涨潮了。不过,今天应该是小潮。”
“不赖呀,读那么多年书,总算学到点实用的了。”
“裔寒教的。每月初一十五涨大潮,此后每天大概推个50分钟左右,15天一个轮回。大致就这么推算了,地理课本上可没把这些纳入教学大纲。”
六哥愣了一下,转过头来瞄了我两眼。他并不算真正意义上地认识李裔寒,相对而言,从小跟我一起混迹着成长的梁启星和梁小芳俩同志,要更为他所熟知。如若不是梁启星无意间露了口风,六哥还不定知晓这号人物的存在。但他终是知晓了,并且非常明白这个人对我的影响和意义。纵是在我最失意的时候,六哥也不过安慰我说:“谁人不少年?”六哥就是这样,他从来都不会来过问或是干涉我的私生活。
“这么喜欢他吗?”
“嗯。”
“打算去找他吗?”
“没有。他不属于我了。”
“有时候我也很想八卦一下,探听探听你的私秘。可是阿星那家伙连半个字都不肯再吐一下。”六哥坐起身来,与我并排坐着,“小七,我当时以为,你们也不过是象牙塔里的青春恋情,谁没历过那段青葱岁月。如果不是阿奶昏迷时除了你,也叫过‘小寒’这个名字,我也不会想到你们已经交往到这么深的程度。可偏偏事发得太突然,你病一好,剑青扯了进来,五姐甩头就走,老爸勒令谁都不许表现得不自然,我也没敢再问你。”
我低头,老爸为我做出的努力,我亦是看在眼里,记在心头,也一直很感激他为我创造的环境,可是,留在自己心底的痛与伤,终也只能是在夜深人静与自己过不去时独自舔舔。时间不会因为我的感伤就停滞不前,我这一路上,依然风景秀丽。
“问不问也都一样啊。裔寒离开了,我和剑青在一起,太阳照样升起,生活一切如常。”
“小七,剑青有跟我说了点,他打算跟老爸提出把婚期提到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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