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有一大摊缺点。比如说固执,比如说霸道,比如说放了谁都不放了你。
李文钲去世前的那个雨夜,当他告诉我你父亲的‘李家下一代孤独一生’的诅咒时,知不知道我有多惊惧。你看你父亲的诅咒,快把我害惨了,他和李文钲的恩怨,拉上我做什么。
现在眼前总是一一闪过那些人们的面容,叶尧、苏以末、华梦谈、颜如玉、秦瑾瑜和你...笑着的,哭着的,发怒的,怨恨的...我知道,我这二十八年生生错过了好多人,其实不是诅咒,是我不珍惜。
后悔吗?
或许是吧。
当初见你第一面,白色蕾丝洋装,惊鸿一瞥,世界为你惊艳。
只是觉得这一辈子,简直是在开玩笑。我遇见你,最后又得不到你。可最后,又要先离你而去。
是不是很可笑,我现在就笑的不成样子。
呐,肺里的那颗子弹都快生锈了,医生非要我留着它。
留个毛线啊,又不是宝贝,又不是你。
知不知道我现在在哪?我躺在洁白无比的病床上,周围都是洁白无比的墙壁。
嘿,我都觉得自己糟践了这颜色。正如你当时所说,‘你的手有多脏’。
是啊,我觉得自己的灵魂从里到外都脏透了。杀了那么多的人,害了那么多的人,耍了那么多的人,最后,老天开始惩罚了。
宝贝,你现在在干嘛呢,是不是自已一人坐在二楼品茶,还是在一楼的沙发上看杂志。一想到你,心里就安稳多了,临死之前的紧张感也是消散许多。
招虎山上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欠着我呢。我到底是不是你的真名天子啊,我自己都不知该怎么回答。
好吧,沈老板。我现在就觉得肺里难受的紧。都好像,不能呼吸了。
嘿,我怎么示弱了。我可是要给所有人撑起一片天的人,怎么忽然示弱了。
刚才那句话你假装听不到好了。其实你本就听不到。我在美国,你在大陆,哪门子的听得到。
其实,我放不下很多人,很多事。
可怎么办呢,没时间了。
是不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回我终于实践了,是真的。要搁当年,我定是拿起机枪挨个的轰一遍,任谁也不会得到我的歉意。嘿。
可是心里还是有些难过,怎么甩都甩不去。是不是痛到麻木就可以放的下...
本就是呼吸困难,我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
其实我也想不明白,你我的相遇,到底是谁给谁种了毒,所以毒发后才是这样的一番结果。
然后...然后你还活着,我要死了。
似乎撑不到了多久了..窒息般难受,有点想睡...
宝贝,你看窗外,春暖花开,是不是大陆也是这般好看?
还有什么要说的...还有什么可说的...
你这朵无情的罂粟花啊,让我怎么都不忍放手...宝贝,戒烟容易,戒你...太难...
风习袅袅,盈水展千华,飞檐亭角清铃响。犹记当初,你回眸莞尔,一笑倾城百日香。
沈罂...原想与你消磨一世,奈何生命...如此短促。
颜如玉,我爱你,只能以亲情的方式。
“大夫!”护士听到仪器的尖利叫唤,急匆匆的跑进病房,紧接着又跑了出去。“病人不行了!”
“电击!快!”
“通知颜少爷了吗?”
“颜少爷和连女士都在飞机上,正在往这赶!”
“电击,再一次!”
“再一次!”
“再来!”
......
“病人,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