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
常籽曦想笑,但实在笑不出,她沙哑着声音问:“薛瑜,你告诉我,容奶妈是不是被冤枉的?”
薛瑜微微一怔,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他轻轻摇头,“你有时糊涂,有时又太过聪明。”
常籽曦听到薛瑜这麽说,嘴里发苦,干巴巴的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薛瑜轻柔的拭去常籽曦眼角的泪水,“反正你很快就要离开这了不是吗?”
常籽曦望着薛瑜,现在就连薛瑜也不能让她感觉到温暖,她坚定道:“请你告诉我,我要知道原因。”
薛瑜望着常籽曦良久,终于轻轻牵住常籽曦冰凉的手,“走吧,我知道凉城有家茶楼很清净。”
进了新月茶庄,薛瑜要了一个包厢,然后点了一壶普洱,在薛瑜的劝慰下,常籽曦才喝下两口热茶,可热茶下肚,她还是觉得冷,这种冷是从心底发出的,无法化解。
“刚才吓坏了吧。”薛瑜柔声问。
常籽曦抬起头,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薛瑜淡淡道:“这不过是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
常籽曦仔细听着,薛瑜反问:“籽曦,你才来权国不久,你觉得这里表面上看起来怎么样?”
常籽曦想了想,平心而论,道:“百姓安居乐业,一派欣欣向荣。”
薛瑜嗤笑,“你说错了,你看到的,是凉城,而不是整个权国。”
薛瑜顿了顿,继续道:“凉城在我父王的治理下,的确是欣欣向荣,但权国大部分的地方却是苛捐杂税,民不聊生。”
见到常籽曦惊讶的表情,薛瑜笑道:“是不是很意外?”
常籽曦如实的点点头,是啊,她来这虽然有几个月,但只去过凉城和元洲,她对这个国家并不了解。
薛瑜压低声音道:“当今权国的皇帝元庆帝薛辕,也是我大伯,昏庸无能,亲小人远贤臣,而我父王,在先帝时期,便是公认的贤王,能文能武,甚得人心。”
“元庆帝一直都对我父王十分忌惮,所以一登基便将这凉城赐给他,早早将他发配,你现在看到的凉城,在二十年前,不过是一个荒凉小城。
“饶是如此,父王依旧精心治理,几年工夫便将凉城治理成了南方大城,但皇帝还是不放心,这些年,派了数名探子潜伏于凉城,将父王的举动一一汇报。”
说到这,薛瑜脸上露出一个很古怪的笑容,“籽曦,你这么聪明,你猜猜,这探子中,地位最高的是谁?”
常籽曦脱口而出,“难道是苏映秋?”
薛瑜叹了口气,“你呀,实在是聪明,幸好你要回去了,否则这聪明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说完薛瑜继续道:“当年苏映秋便是皇帝赐给父王的五名美人之一。”
“那其余四名呢?”常籽曦忍不住问道。
“其余四名,父王虽然也留了下来,但并未给名分,这些年来,找了几个理由,将她们都打发走了。”薛瑜说完冷笑,“而那个容奶娘,也并不是无辜,正是她和苏映秋里应外合,才将消息传给了皇帝。”
“她也是探子?”常籽曦吃惊的问,她现在才发现自己是多么幼稚。
薛瑜点点头,拿起茶杯喝了口茶。
“我懂了。”常籽曦低声道,现在这样,不过是为了杀鸡儆猴,看来这次凌珍中毒,薛浅真的被激怒了,否则不会如此大肆声张的处罚容奶娘,为的,也是给皇帝看,毕竟,就算是条狗,急了也会跳墙。
“只是,我不明白,苏映秋为什么要害凌夫人?我听说凌夫人平日非常低调,深居简出,从不争宠。”常籽曦问。
薛瑜轻轻叹了口气,望着常籽曦,“其实我并不应该告诉你这么多。”
常籽曦对薛瑜笑了笑,“你放心,我绝不会将你告诉我的事告诉第三者。”常籽曦一直以为薛瑜是薛家兄弟里最无欲无求的一人,但现在才发现,自己实在大错特错,刚才薛瑜所说,绝对是机密中的机密,但他说来,却清清楚楚。
常籽曦苦笑,本来就是她太天真,生在皇家,有谁能真正的超脱出来?就算薛瑜想,也是不可能的事,皇家中人,就算是死,也不见得就能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