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1-26
关起远微低着头,替我打开房门,我静悄悄的看了一会儿他的侧脸,发现他的鬓角已经有了许多的白头发,眼角和额头有了些许的皱纹,好在,眼神依然明亮犀利。
我一边走一边轻声的对他说,
“起远,多多注意他的安全。明天,你去将玲玲和朴玉接回主宅,兵荒马乱的,我不放心。”
“好,我知道了。”
起远,你不知道,你在身边有多好!你对我有多重要!我不会告诉你,我会慢慢的疏远你,直到你离开我离开玉家的时候,我依然不会告诉你。我希望,当你转身的那一刻,便将我彻底忘记,而我会将你放在心底,如同你从不曾离开一样。
夏天来了,北平的夏天明媚灿烂却少了一份平和,来势汹汹的阳光,肆无忌惮的释放着它仿佛永不枯竭的热情。天气的燥热,人心的躁动,局势的动荡,使得北平这个酷热的夏天格外的难以忍受。更加让我无法忍受的是坐在我面前的薛斯文。
薛斯文的出现太突然,仿佛从地狱里突然爬出来的幽灵一般,使我毛骨悚然,措手不及。笔挺的美式军装已经换成了斯文的西服西裤,咄咄逼人的气势也换成了彬彬有礼的面貌,没有变的是一双猥琐的眼睛。
“薛长官,您亲自到访,有何吩咐?”
“姑奶奶,鄙人早已脱掉军装,弃武从商了。战场上打打杀杀的没意思,还是自食其力的养家糊口来的实在。”
“噢,难得薛先生有如此领悟,实在佩服得很呐!”
薛斯文的一双贼眼前后左右的扫过屋里屋外,脸上始终挂着谦卑的笑容,屁股只坐了椅子的一角,竭尽全力的想改变他在我心中的印象,
“鄙人此次冒昧拜访,一是真诚的向您道歉,希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接受我的歉意。”
一边说着,他一边从椅子上站起来,对着我鞠躬,只差一点点,他的头就可以碰到地面了。随后,他起身重新坐下。见我并没有相扶的意思,也没做任何表示,薛斯文的脸上闪过一丝咬牙切齿的愤怒。再次开口的时候,依旧一腔谨小慎微,
“二来,我也想跟您讨教一两招经商之道。”
“薛先生十二万分的诚意,我已经感同身受,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我已经忘记了。至于经商之道,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会懂这些,薛先生恐怕是要失望了。”
“姑奶奶,您千万不要谦虚,北平的商界谁人不知道您玉府掌家姑奶奶啊!”
此时,门外响起玉朴玉奶声奶气的欢笑声,和关玲玲柔声细语的呵护声。薛斯文仿佛闻到了鱼腥味的猫一般,一步窜到门口,扒着门框向外张望。他的表情告诉我,他什么都没有看到,因为,他很失望。我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又绷紧了一些,我打算尽快打发他走,
“薛先生如果没有别的事情,那么……”
我做了一个请出的手势,薛斯文却置若罔闻,慢悠悠的坐回椅子,用右手来回的搓着下巴,
“刚才的女人和孩子,不知道是府上的什么人?”
我的怒气瞬间顶上脑门,又瞬间冷静下来。老话说“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薛斯文是典型的小人,如今乱世,还是要忍耐,我平和的淡淡一笑,貌似随意的说出我早已经准备好的说辞,
“她是玉府总管的独生女儿,刚刚新寡,回娘家小住几日。”
“如今玉家玉器行里的年轻后生,和您又是什么关系?”
“我看,薛先生此来不是讨教为商之道的,倒像是再次私设公堂,审问于我呢!”
我将手里的茶盏直接丢在地上,目光斜视着他,脸上挂着一丝假笑。看来,我有必要提醒他一下,今时今日他依然只是只小蚂蚁,
“想来是薛先生商运亨通发了大财,不然就是靠上了哪棵大树,可以不把玉府小门小户的放在眼里,肆意而为了!”
薛斯文听出来我的话中有话,猛然打了一个激灵,后背挺直,态度全变,堆起一脸的媚笑,慌忙告辞,
“鄙人打扰多时,真是不知进退,言行若有不当之处,还请您海涵、海涵。我告辞、告辞,不送、不送。”
我眯起眼睛蹙着眉头,望着跳梁小丑一般谢幕的薛斯文,心中的疑虑和不安在不断的加深。他在打探什么?他想知道什么?或许他已经知道了什么?
“起远,你可见过此人?”
关起远刚刚进来,站在我的身后,依旧一身长衫布鞋打扮,依旧笃定沉稳的声音平静的响起,
“见过,最近他经常到玉器行来,不是在店里转悠,便是在门外溜达,眼睛一直盯着店里的伙计,和来往的客人,有时会问东问西的。”
“都问了些什么?”
“什么都问,很杂。”
“你的感觉?”
“此人非善类。仿佛玉府和玉器行里有什么东西或人,引起了他极大的兴趣,我感到了危险。”
“他刚才问起玲玲和玉明。”
“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