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医院的时候,护士正在给他换药,我看了看他肚子上的伤口,很长一条疤,密密麻麻的缝了很多针,触目惊心。
可是他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好像伤口在别人身上,看到我们来了,努力挤出一个微笑,示意我们坐下。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在想这一刀是我闯下的祸,我欠他的,这一次,永远都还不完,我欠他的是一条命啊。
是谁说过,坚守着心里那个不灭的期望,相信每个洋洋洒洒的疼痛青春,都有会一个流光溢彩永不磨灭的美好未来。
可是,我拿什么来坚守,来相信呢,我的人生,一开始的时候就是一个错误呐。
我出去打完水回来,吴子航的冷色就阴郁得吓人,肖辰则是低着头不做声,我不知道他们讲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蹑手蹑脚的走过去,仿佛做了亏心事一般,尽量用没有任何感情的语调说,喏,水来啦,又想了想,他这样子,哪里能自己喝水,于是自顾自的又开始喂。
他并不张嘴,脸色稍微缓和一些,然后轻轻叹口气,
“安若溪,你能不能,稍微爱护一下自己。”话刚落,望了一眼沙发上沉默不语的肖辰,接着说,
“肖辰很担心你。”
话至此,我终于明白他黑着一张脸是为何,想必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肖辰一五一十都跟他讲了。
只是,既然只是肖辰担心,为什么要你来为他说,既然只是他担心,你那么生气,是哪般。
这么想着,突然有些懊恼,我这么想的主语,是你。
然后我鼻子一酸,把水杯往桌上一放,不喝算了。
有时候我自己也搞不懂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到底要什么。
我把这句话跟姚敏说的时候,她昵我一眼,一副过来人的样子,
“若溪,你要的是,安全感,”
和,多么虚无缥缈的字眼,多么平凡简单的字眼,可是,我的确没有,拥有不起。
事实证明,八卦敏有时候也有真知灼见至理名言。
一语成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