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星不亮、月无光,可这杀伐之声却响彻云霄。
飞血无度,枫叶随着血流遍布越发红艳,越发灿烂。放眼望去,夕阳笼着满山展延开去的红枫,枫树又掩映着四溅的血迹,就着白雪漫漫无垠竟是那般妖娆艳绝。
第二天早上,李顾芹再度转醒,只是这次没有对赫连枫的声声叫唤。她只感身体一轻,似是自由落体,接着就是一阵痛彻心扉,然后,她就醒了。
“枫儿!枫儿!娘在……”声声枫儿断人肠,易陌璇显是十分担心,连招式都乱了。刚才一时手麻飞出怀,看到她摔在地上,心就一阵绞痛。
李顾芹一脸不明,这又是什么状况?刚才,自己在她怀中,她又不断叫自己枫儿,不就是想知道她把中子弹分布图放哪里了嘛。正当点美男外加苦肉计不就得了,咋是这白发魔女外加母女情深,还兼冷兵器肉搏?
自问确实挺喜欢看古装片的,但再怎么着剧本也不用这样胡编乱造吧。眼前之人对自己的关心又不像是假,这群众演员也太他妈的敬业了,让她这女猪脚咋搭戏!演戏也不带这样的,心中哼哼唧唧地埋怨,恍惚间瞥见地上的一滩静水。咦,这谁啊?倒影之人,十四五岁,虽是清秀,却面色惨白,一脸消瘦,怕是久病缠身,命不久矣。
枫儿,是枫儿!李顾芹恍然大悟。可下一刻她发现自己就是那个枫儿。
嘛状况!
记得那天叛军包围江边别墅,她选择了同归于尽。贯穿头颅的枪声在战友离开别墅的路上响起,连带引爆植入体内的中子弹。
应该死了啊,就是科技再发展,总不能把她那被炸成碎片的尸体一块块从废墟里扒出来吧!左眉微扬,脑中闪过一张平凡却充满痞气的脸,这事还真有人做的出来,心里一阵温暖。转而又是一沉,当初微型炸弹是植入她脑干的,不被炸得灰飞烟灭已属万幸,就算是真的被疯狂的某人弄出来,也就剩下那么一坨肉了,断然没有还活着的可能。
再一回首,黑衣、黑裤,黑靴子――古代的黑靴子;朴刀、短剑、狼牙棒,这分明是古代惯有的杂牌杀手暗杀。至于那个比传说中的白发魔女练姐姐更夸张的女人就是这身体的母亲,她身上虽是血泥满身,可那分明是一件标准的古代衣服。
看看自己的手,摸摸自己的脸,一个不好的念头像一道闪电把李固芹重重一震。
天啊,不用这样耍她吧!李顾芹无奈仰天,这,这,这……这太雷人了,都可以冲刺诺贝尔学奖了。心中暗咒:该死的相对论,去你的平行宇宙。她穿越了?她……凌乱了,风中凌乱了……
易陌璇一使劲,逼退一干杀手,再一跃,手一撩,又将李顾芹抱在怀里。
一把大刀砍来,对准李固芹的身体。
“要活口!”杀手头目大喝,那持刀之人却是收不住手。
易陌璇一个转身,用后背挡住刀刃,真气贯背,云界瞬间形成。身体一偏,卸去了大部分力道。一连串动作收放有度毫不停顿,不过就是这样背部还是留下了一条的痕迹。
“枫儿,没事吧。”话语有些吃力,怕是伤的不轻。任她易陌璇武艺再高,终究没有办法和这源源不断的杀手相抗衡,更何况还要保全怀中之人。
生死一线间,易陌璇为她受伤,李固芹却只是呆在那里,恍若未见,曾为杀手,她知道什么是冷血,也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冷血的人。整整一个早上,她沉默地待在易陌璇的怀中。刀剑晃到眼前,她不躲避。易陌璇为她数度受伤也没有任何表示。就这样不求生也不求死,只求生命存在为何。
明明应该死却没有死,表面上看来是她赚了,但是真的是这样吗?应该为赚来的那本不该有的时间而欢愉?
重生了,是重生了,可像这样遇上狗血的穿越却让她迷茫万千。
大而问之,宇宙因何而生,人又为何而存?什么是今生的追求,什么又是此生的坚守?实地而处之,对未知的本能的排斥让她紧缩在自己的世界里。远离原本熟悉的一切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这所带来的茫然、无助与恐惧,远比重生给人的欣喜更为强烈,也更为排山倒海。
如今的她,穿越、重生,前世目标尽灭,牵挂仍存却再难触及。一个人,四处飘荡――没有目标,好比一条船――没有舵,漂浮于茫茫汪洋――迟早有一天会遇上毁灭性的打击。
新生活从选定方向开始,可如今方向又在何方?前途漫漫似有千条,奈何空空只是茫然。
“枫儿,你一定要好好活着,相信我。”易陌璇轻摇李顾芹,把她从思海中唤回。
颇不乐意地看着眼前人,好吧,她承认这个女人很彪悍。只一副高挑却略显瘦弱的身体,抱着她,一刻不放,又在危险关头一次又一次用身体为自己挡住飞来的兵器。
但那又如何,这与她李顾芹何干?难道人家对你有所付出,你就必须以同等的东西予以回报?这意外得到的一切非她所需、所愿――即便眼前之人是在用自己的生命捍卫她的安全。
不得不说,在感情方面,李顾芹永远都是被动的,而关键是那场精心策划的死亡。四年前顺手牵走一架私人飞机逃往海外孤岛,她花了整整两月分析未来的所有可能。计算计算又计算,罗列罗列再罗列。尝试着放下自尊,学着接受瘫痪的事实,可无论哪种可能,结果都比不上她的死亡。
用谎言骗走妹妹,隔断与所有人的联系,每日用毒药平衡体内的紊乱,痛苦到把双手深深刻入木质家具。当十指指甲全部剥落,当所有牙齿因为咬的太过用力摇晃出血不止,她也会自嘲。
她不是圣人,如此苦心孤诣的成全,所为为何?
无论多少不干与自问,终究还是选择了这样一条道路。有些债,欠下了总是要还的――即便不是主动欠下的。压抑着苦痛的嘶喊而没有自绝,只为成全二字,只为等待死亡的降临。她等的太久了,以至于爱上死神的味道,如今的重生于她而言就如嘲讽般刺眼。
易陌璇转身接下一击刀砍,闷哼一声,右肩缤开一朵血红,喷溅在李顾芹的脸上,苍白的脸就着妖艳的红。心口闷闷的,时不时的抽痛。李顾芹突然很想笑,想让她放下自己,想告诉她怀中人早已不是她的女儿,异世孤魂占据了她女儿的躯壳,而这个外来灵魂对生命没有任何惋惜。
终究没有开口,终究看出了眼前的女子捍卫的不再是女儿,而是自己唯一的希望。眼看易陌璇全身浴血,摇摇似残柳,生命之气仅凭心中的一丝希望寄托于如今的自己,她就如同风雨飘摇后的秋菊肆虐着残零花瓣唤不回初开的娇艳。
在易陌璇用身体为她挡住第一刀开始,杀手就找到了对付易陌璇的绝佳妙计,他们抛去要活口的目标,所有的兵器都调转方向,向李顾芹身上招呼。而易陌璇,明明知道他们的打算,明明知道他们要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却还是不敢放手一赌,无怨无悔地一次又一次用身体构筑防线。
李固芹很清楚,眼前的女人一直抱着自己,从苏醒到现在,也就是从凌晨到正午,此女手中一把圆月弯刀,切遍途中所有凶神恶煞,比切西瓜还利索。
突然一个想法闪入脑海:她是妈妈?她是妈妈!若她有妈妈,不也当会如此吗?
再观察易陌璇,彪悍是彪悍,举手投足间却尽是大家风范,更有女性柔情,纵腾挪跃间,又是如斯唯美。太有才了,太有气质、太迷人了。她对自己又这般爱护,怕是那三千青丝转白也和自己有关。
这不就是了吗,上苍让自己重生,体味这深情似海,享受这似海深情。那这就是她今生的追求,此生的坚守。虽说摊上了这羸弱不堪的身体,自己却占了别人的肉体,享受了本不属于自己的关爱。
如此便宜老妈不拿白不拿!她被这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却又无法撇开心里的期待,对亲情的欲望如同毒药,一旦开始便无法暂停,噬心啮骨之余心若奔浪不可遏抑。
此时的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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