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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洺羲一路疾行至暖央宫,离得愈近,心中的情绪愈复杂。在殿前站定,摒退了跟过来的一众太监宫女,就连容通和暖鸢的贴身宫女婉约也一并遣退。
明黄的身影站在朱红色的大门前,看着牌匾上书着的“暖央宫”三个字,眼睛微微有些刺痛。深吸一口气,迟疑了两秒钟,终于缓缓地推开了那一扇殿门。恍惚回到十四年前,他颤颤地推开新房的门,便能一眼看见那个坐在喜床上穿着血红色嫁衣的女子。
只不过现在,映入眼帘的除了一院子正尽情盛放,在阳光下闪着精致的光泽的鸢尾花,连个人影都没有。
难道又走了吗?姬洺羲握紧双拳,眸色渐渐由浓转黯,朝着主殿的方向跨步走去。
殿门开着,殿内光线充沛,但还是亮着两盏晕黄的宫灯,呈现出一种温暖的色调。殿中的香炉燃着,缓缓地飘出龙檀木的香味,其中又夹杂着那么一两丝的花香。
没错,是她。
匆匆的往内殿走去,分花拂柳一般撩开遮于眼前的浅蓝色的纱幕,隐约看见紫鸢锦被间模模糊糊隆起的身影。姬洺羲的心头一跳,挠开最后一层遮眼的纱帐,终于看见了那熟悉的睡颜。
面色有些苍白,柳叶的眉微微蹙着,睫毛在白玉的面庞上落下一道长长的阴影。圆润的鼻头呵出浅浅的呼吸,朱红俏丽的嘴唇弯着一个淡淡的弧度,这么真实地呈现在自己眼前。
心底似乎松了一口气,情不自禁伸出纤长的手指,想将她的眉峰展开。但是瞬时又窒住。他一直在担心她,派人四处寻她。现在听见她回来了,便急匆匆地赶过来看她,她居然在这里睡觉!
“暖鸢!”怒吼一声,一把揭开盖在她身上的紫鸢锦被,瞬时又是一愣。
浅蓝色的宫装上,沾染了星星点点的血迹,在蓝色的映衬下愈发刺眼鲜红,蜿蜒成一幅杂乱无章的艳丽图案。
暖鸢睁开眼,唇角勾起一个恬淡的笑容:“圣上,你来了。”那笑意却是第一次从眼睛深处散发出来,瞬间那句普通的话语便带上了无上的魔力,搅得姬洺羲心中的怒火立时消匿的无影无踪。
就好像以往那无数个疲累的晚上,站在殿门口的女子提着宫灯笑着说:“圣上,你今天来了。”
“鸢儿,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手指不受控制地抚上暖鸢的眉心,轻轻地揉了揉,然后冲着殿门的方向大喊:“传御医!”
喊完才想起,之前暖鸢离开的时候,除了婉约一个宫女,其他的人都已经被他送到刑场去了。而方才他来的时候,又把所有人都留在殿外,现在就算喊破喉咙,外面的人也听不见。
暖鸢抬起一只手,拉住想要往外走的姬洺羲,广袖滑开来,露出雪白胳臂上密密麻麻的红点,正是那些小孔在缓缓地往外渗着血珠。到底暖鸢身上有多少个这样的孔?才会在衣裳上面晕出那么多的血迹来!
那个婉约来禀报的时候,竟然对暖鸢的伤绝口不提!就算她是暖鸢的贴身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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