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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琛凤殿。
一个衣着华贵的妇人,正安然地在榻上饮着手里的上等碧沁茶。年龄大约四十岁左右的样子,但是因为保养的极好,眼角的鱼尾纹一丝都没有。
她就着茶杯啜饮一口,递给在一旁侍奉的宫女。然后抬手牵起坐在她身畔的鸢妃的手,轻轻地安抚了几下。两双手叠在一起,同样的细腻白净,如若不看两人脸上的神色,大抵分不清到底哪只手的主人年龄大些。
“这两日委屈鸢儿了。”开口的声音极其圆润,好像一贴熨帖的和风,拂过人的心头,扫去了人心里的阴郁。
暖鸢不着痕迹地将手轻轻抽回,站起来福身行礼:“母后哪里的话。圣上派帝骑军合围暖央宫,是为心系千盛,秉公执法;圣上擒出真凶,是为明察秋毫,深明大义。暖鸢何来委屈之意?”
一席话说得温婉有礼,全然不提姬洺羲的盛怒,自己的委屈,就是太后也找不出什么纰漏来。太后只好干笑两声,再次将暖鸢拉到自己的卧榻上与自己同坐。
好像下方立着的明黄锦袍的男子浑然不存在一样。
“母后,儿臣知错了。”姬洺羲垂眸兀自出声道。
“哦,错在何处?”太后黛眉轻挑,却不去望下方站着的男子。
“儿臣不该轻易凭一面陈旧的紫鸢方巾便妄下断论,害的暖鸢受了委屈。”
太后还待再说,却听见门外一个太监急匆匆的跑进来宣到:“禀太后、皇上、鸢妃娘娘,殿外梨妃携秀女月挽漪前来觐见,说是有急事禀告。”
“急甚么!不就是一个妃子么,能有什么大事——”太后不悦地瞥了一眼满头大汗的太监,不答话。
姬洺羲右眉轻挑,眼睛习惯性地微微眯起,梨落莲和月挽漪?她们俩来这里为何,难不成为了那个秀女青城?好死不死撞这么个当口上,亏得早上十三弟还跟自己隐晦地提了些要求。
勾起一抹冷笑,从牙缝里蹦出一个字:“宣——”
太监连忙诚惶诚恐地下去通告了,实在不是他的错,天气这么热,他只是走的急了些,有些喘不过气。平常也不见太后娘娘发过这样的火。
果然,太后娘娘还是不待见这个妃子的……
“太后娘娘千岁,皇上万岁——”
“太后娘娘千岁,皇上万岁,鸢妃娘娘千岁——”
两人向前一一行完了礼,然后过了半天,才听见头上一个声音缓缓悠悠地道:“平身罢。”
千颜抬起头,便看见了正当中那个贵妇模样的中年妇女,一身百花金丝绸纱长裙,挽了一个繁复的发式,却没有如其他妃子那般在头上饰满金钗步摇,只是簪了九根乌木簪子,张扬地在空中散开一个扇面。
一双凤眼正波澜不惊地打量着自己,神色中有些欣然,瞬间又转为暗色。想必便是梨落莲叮咛过千万要小心的太后娘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