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三个问题,王小萌的脑海中却将这个三个问题循环上千万次,它们不断在自己重复循环,无法控制。脑袋像被塞满了乱七八糟的物品的抽屉,全部塞满。
王小萌拿着垃圾袋眼神涣散的在街道上摇摆着,每摇摆一次里面食物垃圾袋就飘出来一次。夕阳下的影子开始随着他的摇摆拉长、拉长,看起来就像吊死鬼一般。
“喵~!”一声尖锐的惊叫声刺激到王小萌的神经,它一个惊纵发现在自己已经来到小山一般的垃圾堆面前。这个垃圾堆是很少有人会来得,全部堆积在一个院栏围住的空地,只是这个栏栅已经被踢破,里面堆积着各种各样的生活垃圾。
一个可以将人淹没的垃圾山。这里很少有人会过来,平常也不会到这个地方倒垃圾。
而他刚刚的到来显然打扰正拖着黑色塑料袋,觅食的野猫。它们敏捷地从垃圾堆中掉出来,充满恶意的对着王小萌恶狠狠地叫了一声,阴影下的夕阳中眼睛开始发出淡淡的绿光,向萤火一样。然后跳跃消失在树叶缝中。
“到了……”王小萌痴愣着抬着头看着垃圾山,然后望了望手中的垃圾桶:“妈妈说……倒垃圾啊……?”他歪着头,自言自语的反问。
(5)遗忘的东西
“唉,都到吃饭时间了?小萌怎么还没有回来?”爸爸显然很奇怪,平常的时候王小萌都会是第一个蹦出来的人,但是现在却消失的连影子都没有了。
“不知道,这家伙作死吗?刚回家就想讨我一顿打!”王小萌的妈妈是一个中发的妇女,眼神凌厉,她手抓着一张平底锅,满脸怨怒的站在自家门口,比门神还要凶恶。
“这小子,几天不打皮痒了是吧?倒了垃圾倒这么久!”妈妈的火气瞬间冒出来:“我去找他!”
天已经开始发黑,所有的阳光已经消失,只能勉强靠着昏暗的路灯认清楚道路。
妈妈拿着一个平底锅,停在巨大的垃圾山面前,双腿张开,抱着双臂,对着完全黑暗的垃圾山说:“你在这里做什么?”
王小萌躲在垃圾堆里面,将垃圾桶倒扣在自己的脑袋上:“我在倒垃圾啊……”他在垃圾堆中小声的回答。
“谁让你把自己也倒了?”
“可是我就是垃圾啊……”黑暗中,王小萌的声音小到已经不能再小了:“李舜生不要我了呢……因为我是垃圾啊……大家都不会要垃圾的,因为垃圾是需要丢掉的……所以我把我自己丢掉了……”稀稀疏疏的哽咽从垃圾堆中传来,王小萌在黑暗中耸动着肩膀的抽泣着。
“……”妈妈没有说话,只是跳进垃圾堆,将王小萌给拎出来:“那就去和李舜生道歉。”
“可是李舜生已经出国了……那个地方好远,我去不了……”他的眼泪鼻涕掉了一地。
“那就等他回来,再去对他道歉。”老妈强硬的抓过王小萌的衣领:“现在!什么都不准想!明天还要上学!你这个孩子,一难过,也就只会走到垃圾堆这里。如果你真的和垃圾们在一起,真的变成垃圾的话,李舜生就算回来了也找不到我儿子了。”
王小萌睁大眼睛,惊愕的看着老妈又抓起来垃圾桶,然后带着自己和垃圾桶一起离开这里。
妈妈的温柔方式,就像李舜生一样。
很奇怪的想法啊,不觉得李舜生很像妈妈,而是觉得妈妈很像李舜生。真奇怪……
王小萌并不知道,在自己的内心中,李舜生究竟是怎样的地位。但是他可以肯定一点,那就是非常非常重要。所以,绝对不希望自己变成李舜生眼中的垃圾。
在黑色的夜路中,他看着走在前方的妈妈黑色的背影,他突然有种略微不安的心情。
总觉得耳朵中回响着时间留下了脚步的声音,清楚的可以去感觉到时间慢慢地从指缝间开始流逝,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被他忘记了。